下人,而且若说是顾公子看重我,那为何一见到我就讽刺挖苦我,说我们这样的人家不配他有礼对待……”

这话先点出了不同寻常之处,路上没有人,那就说明这事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再指出顾奎话中的含义,这样的人家不配有礼相待。

夏世敬虽然只是四品朝官,但夏家一向是清流,如何就不配以礼相待了?

长宁长公主忽然想起之前在谢家寿宴上头,隐约听到的一些传闻,忽然顿悟。

再看向宁国公夫人,眼中就有些不齿。

女孩儿眼睑微垂,平缓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委屈,“顾公子不但堵着路不让我走,还非要让我留下个物件,我从小就听祖母说,那些失贞的女子如何被人唾骂,心里着急,他又堵着路不让我走,我怕被人看到以为我跟他如何了,我便说我要自绝……”

堵着路不让走,却不是诉衷肠,而是讨要贴身物件。让人忍不住想,要贴身物件做什么?

只有私相授受之人才会私下交换贴身之物。

可夏家嫡女明显是对顾家公子无意,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激烈的反应来。

说到这里,婵衣抬手捂了捂伤口,似乎有些后怕,“本来只是想吓走他的,可是他却冷冰冰的看着我,动也不动,我便想着这样活着有辱家门不如死了干净……”

谢氏听不下去,搂着婵衣泪流满面,凄声道:“你家公子这样胁迫我女儿,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就不怕遭报应么?”

婵衣手忙脚乱的用帕子给谢氏擦泪。

宁国公夫人脸上一片动容,沉声道:“这个孽障竟然敢这样无礼,我回头让国公爷狠狠的打他一顿,给婵姐儿出气……”

婵衣嘴角带着哀婉的笑容,扬起头来看着宁国公夫人,眼里的坚定让宁国公夫人心中一凉。

“我把自己划伤了,顾公子还挡着不让我走,说只要我留个物件,他就放过我……”

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留个物件就放过她。

跟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儿要贴身之物,到底是哪家的规矩?

哪怕是欢喜极了,也不该提如此孟浪无礼的要求。

宁国公夫人气的浑身直抖,脸色铁青,厉声喊道:“奎哥儿,你给我滚进来!”

顾奎原本跪在外头大厅之中,此刻听到嫡母喊他,急忙进来,结果迎上来的却是一碗刚刚泡好的茶,和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般行事?你欢喜婵姐儿不能跟我说么?三媒六聘我少不了你,你做下这样的事,逼的婵姐儿给你贴身之物,让婵姐儿恼了你……”

婵衣开口打断了宁国公夫人:“我不太懂宁国公夫人说顾公子欢喜我是什么意思。”

婵衣转头看着长宁长公主,眼睛清澈湛然,声音中带着疑惑:“刚刚听宁国公夫人说欢喜,我便想起以前我们家养过的一条京巴,它刚被哥哥抱来养的时候,我很欢喜它,每天都要去看它,可是它却不欢喜我,每次见到我都不如见到哥哥那样亲近,有一次它吃了不干净吃食,腹泻不止,我看了好心疼,还问母亲能不能给它吃些药丸子,即便是它不欢喜我,我也不忍心看到它这样难过……”

虽然婵衣说的啰嗦,但是意思却很明白,就是若当真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伤成那般,还无动于衷。

婵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顾奎这样做,绝不是喜欢她,而是有人指使。

即便她再如何巧言令色的解释,都是说不通的。

宁国公夫人惊讶的看着她,语气责怪:“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依不饶的,奎哥儿欢喜你这事儿婶娘也是刚刚问他才说的……”

长宁长公主再也看不下去,扫了眼宁国公夫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这话宁国公夫人还是留着给宁国公解释吧!”

宁国公夫人浑身一抖,长宁长公主明白的表示要插手此事,她的这些解释给不了长宁长公主一个交代,等国公爷回来,必然会责怪到她的身上,她脸色煞白一片,再不敢说话。

长宁长公主转过身安慰哭的凄切的谢氏:“夏夫人先回府,这事儿太突然了,宁国公夫人一时半会想不明白,等她想明白了,必会给夏府一个交代的。”

谢氏站起来给长宁长公主行了一礼,声音哀切:“还好有您在,才不会让旁人把事情真相混淆了去。”

长宁长公主透过琉璃窗看了看外头,温声道:“时辰不早了,家里头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说着站起来,警告的看了眼宁国公夫人,“夏家小姐真性情,我看着心中欢喜,奎哥儿这些年也太不像话,该放出去磨练磨练了。”

这是在告诫宁国公夫人,不要乱做决定,否则她不会包庇宁国公府。

宁国公夫人几乎银牙咬碎,忍着送了她们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