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厌恶婵衣处处都压着她一头,可经过这个事,她虽还厌恶婵衣,心里却不得不说一句,她确实是要比自己强的,光凭遇事冷静对自己心狠的这一条就压过了她,让她不得不服气。

想到自己的把柄也被她这样轻易的拿了回来,她看着婵衣的眼神里头,就多了些敬畏,想着以后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算计她,否则还不知会落一个怎样的下场。

这些心理婵衣自是不知,她看兜衣已经烧毁,回过头对娴衣吩咐了几句,“近日马上就要过年了,别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今年咱们家发生的事儿已经够多够乱了,平平稳稳的将这个年过了比什么都要紧,你若是闲来无事,便跟我一同学学如何打理中馈,省的以后若是嫁去了别的什么人家,做了宗妇,却还不知中馈如何打理,让人小瞧了去。”

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娴衣考虑的,娴衣垂着头,有些不适应她的温和相待,别别扭扭的模样,倒是让婵衣看了个清楚。

婵衣也不多理会,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好让娴衣明白,若是不做一些出格的事儿,她是愿意拉她一把,给她一个好前程的,也让她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

她最后留下一句,“你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可以来找我,大事儿我没法帮你做主,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比方说去寺庙里头上个香我倒是可以陪着你一同去。”在说道‘那个寺庙里头’,她着重的强调了一遍,说罢回了福寿堂。

娴衣在屋子里头,仔细琢磨她的话,方才大悟,原来她到底还是听到了她们在内室说的话,否则怎么会留下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陈妈妈在内室听见婵衣走了,急忙出了内室,看着娴衣便忍不住开口道:“您可不能听二小姐的话,她只会盼着您嫁的不如她,哪里会帮您想一点半点的主意?您的前程还是要侧夫人来帮您谋的……”

娴衣听的腻歪极了,当下便冷下脸来看着陈妈妈,“你出来这么久,我娘身边留了谁侍候?她身子不好,你总不能一直在我这里不回去,你说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我若是拿了主意自然会让人去告诉我娘,你先回去吧,别老在我这儿,我这儿的下人都被你打发了出去,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屋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陈妈妈一口气堵在嘴里,有些气怒的看着娴衣,气她的不知好歹,可到底是奴才,不能对主子说什么不敬的话,只好听了吩咐回了西枫苑。

颜姨娘正在暖炕上头歪着,见陈妈妈有些气冲冲的回了来,忙问她:“如何?娴姐儿可答应了么?”

陈妈妈叹了口气,看着这般慈母心的侧夫人,心中就不忍起来,伸手将一个百子嬉春的靠垫放到颜姨娘身后,轻声道:“四小姐还是太小了,不懂您为她盘算的事儿,奴婢过去刚把您的意思说清,她便嚷着说绝不做他人的妾室,后来奴婢劝了四小姐许久,四小姐终于是答应了……”

颜姨娘暗暗地垂泪,说道:“她是被我耽误了,打小便看着我做了老爷的外室,又是被人一路欺辱着长大的,我再如何护着她,也不可能将那些风言风语都断了,她总是会听到一些,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也能猜的到,可做太子的妾与做其他人的妾又不一样,太子那是什么?以后的皇帝啊,若是当了太子的妾室,何愁旁人会瞧不起她,旁人只会来巴结她。”

陈妈妈道:“可不是这么说的么,可恨二小姐忽然来插了一脚,挑拨您跟四小姐的关系,明里暗里的说您上不得台面,就连四小姐都被她说动了,刚答应了奴婢这事儿,转个头二小姐走了,四小姐便赶奴婢回来,还说这事儿她要再考虑……”

“什么?”颜姨娘忍不住坐了起来,这样一个动作却让她止不住有些喘,“夏婵衣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陈妈妈吓得急忙去扶颜姨娘,劝道:“侧夫人别着急,四小姐也是一时被蒙蔽了,您放心,这事儿奴婢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

颜姨娘喘了几口气,眼睛眯起来,轻声道:“若敢坏了娴姐儿的事儿,我饶不了那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