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唇印的主人品味不俗。

余娆凝神看了一会,又将那件衣服给扔回了洗衣篓子里面,态度谈定。

如果说这件衣服换成是慕礼的,余娆猜想自己怕是早已经抓狂难受。可是苏城,她不会。

不是因为她不爱他,而是因为,苏城喜欢的是男人。男人哪儿还会用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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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面,余娆排队很久之后,终于轮到了她做产检。医生微笑着告诉她孩子发育的不错,还给了她一张B超照片。

照片里的那团阴影隐约可以见到一个孩子的小小雏形,乖巧地静静躺在她的子宫里。余娆翘着唇角,用和蔼温柔的目光触摸着孩子的形状,才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包包的最里层。

那是孩子的第一张照片,意义非凡,必须好好保存。

只是心底里却又有些隐隐的遗憾,这种喜悦似乎该跟某个人分享,可是那个人……好像不需要这种喜悦。

余娆坐的出租车上面放着一个移动电视,上面正在介绍本市将建起最贵的别墅新区,坐落在江边,背靠着绿化做得最好的青山。主持人用夸张的语言介绍着这个还在雏形当中的楼盘已经卖出了一个高价,无数名人有钱人都趋之若鹜,刷新本市的交易记录。

余娆听得咋舌,想不到本市的有钱人不仅多,还乐意烧钱。

就连出租车司机也忍不住感叹,那儿可真是一个有钱人的聚集地,还有各种名人做邻居。听说还是一个年轻建筑师设计的,才让这个别墅新区价格如此之高,也还是有无数的有钱人愿意烧钱。

“我记得那是一个挺特别的姓……叫……”等红灯的空隙,司机师傅揉着脑门用力地想,忽然间用力地一拍大腿,“姓慕,叫慕礼。”

“是他啊……”余娆接口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建筑师。这个人了不得啊。”司机师傅以为遇到了知己,一路上就在说着各种有关于慕礼的八卦。余娆一直不说话,一直到下车,问一句师傅多少钱,那司机才终于闭上了嘴,转移开了话题。

余娆想起苏城似乎说过今天要休假,可能会提前回家,可是陶思又跟她约好了,余娆记不清楚到底是今天还是每天,干脆给苏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第一个电话拨过去,并未有人接。余娆又拨了第二个,这一次,那头接通了。

“你好,请问你是?”听筒里面传来的是一个柔柔轻轻的女声。

“这不是苏城苏医生的电话吗?”余娆不免诧异,第一反应是自己拨错了号码,可是仔细看了屏幕,发现自己并未拨错号码。

“他去给我买饭了。”

“你是他的同事?”余娆知道苏城科室里面还有几个女医生,他们经常谁空闲了就去给刚做完手术的医生去买饭吃。

“额……我……我是。”那边迟疑了下才回答。

余娆心里觉得略微奇怪,也并没有多想,请对方转告一声,自己可能无法回去做晚饭。

那头没作声,忽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是个没有礼貌的人,余娆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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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娆和陶思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陶思又跑出去呆了一个星期才回来。一下飞机,就跟余娆约定说要到私房菜去大吃一顿。

余娆到了约定的包厢,并未看到陶思,于是拿出手机拨打,那头很快就接了。

“娆娆,我现在有点小事耽误了,我马上过来,你先点菜。我爱的,都给点上。”

“好啊。”

听见余娆在那头轻快地答应了,陶思收起手机,收起了刚才讲电话时五官之间溢出的轻柔。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与自己隔桌相望的女人,“不好意思,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能够再说一次吗?”

贺琛的母亲身穿着青花瓷的套装,显得大气典雅,即使是年过五旬,可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像是只是三十出头。她的嘴角在听到陶思这句话之后隐隐抽动,刚才说的那么明白了,难不成不是中国人,所以听不明白汉语?

贺母眼光略微阴沉,可仍旧保持着来端庄优雅,语气少了一丝柔和:“现在很多年轻女孩,吃不起苦,都想不劳而获。个个削尖了脑袋想钻进豪门里,也不看自己跟对方配不配的上。”

陶思微微一笑,“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喜欢那种人,妄图不劳而获,一点儿感情都不谈。其实就是冲着钱去的。”

“陶小姐是个明白人。”贺母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地啜了一口,今天这个包厢是她为了请陶思谈一谈专门开的。这个私家厨房看着不起眼,可是那物价也不是一般,仅仅两杯茶和包厢费就几千。贺母在这儿撞见的陶思,心里更加肯定陶思这样挥金如土的女孩子不是被人包了,就是花着男人钱虚荣心和胸前那点肉一样膨胀的厉害的拜金女。

贺家靠商业起家,自然是希望贺琛能够娶回来一个贤内助,而不是大手大脚花钱跟烧钱一样的败家媳妇。这样一想,贺母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了。

“那你何必又做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呢?”陶母放下茶杯,上好的茶杯杯底与桌面上轻轻撞击,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陶思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心里敲了一下钟。

刚才的昏昏欲睡,现在忽然间变成了打鸡血状态。

陶思用力点点头,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目光认真地盯着贺母,一副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话的样子。

“你和我们贺琛不合适。娶媳妇不是只看长相就可以,婚姻是件很慎重的事情,事关两个家庭,差距太大,价值观不同,往往沟通起来很累。”

陶思摇摇手,“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说我家里条件不好,配不上你儿子?所以为了以后各自的幸福着想,别再来勾着你儿子?”

贺母为着面子说的委婉,没有想到陶思会这样直接地说了出来,她愣了一愣,然后点点头。

陶思忍不住噗嗤笑出来,遇上这种事情……还真是人生头一次。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被嫌弃穷的那一天。

她笑了好一阵,耗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没有放天大笑,对面的贺母脸色黑的如同锅底。

“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个样子跟电视剧里面演的真像。”陶思不好意思地抿唇压抑笑意。

“这里是三十万。”贺母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将一张支票推送到陶思的面前,“希望你能够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搭理我儿子。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他,只是喜欢他的钱。以你的能力,可以去更好的人家。”

这个场景多么熟悉,就像是早年看到过的偶像剧。陶思的目光静静地落在支票上,她知道贺母肯定调查过自己,但是一般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隐藏的那么好,甚至能瞒过身边最亲近的闺蜜那么多年。

眼前不禁闪过贺琛的脸。机场里面,无论多晚,无论多早,她走出出口,看到的第一张脸总是贺琛的微笑。他看见自己的时候双眸清亮柔和,像是遥远的星辰余晖,投射在他乌黑的眸底里,指印着她,给着她安全感。

贺琛倒是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他的车一直藏在她家楼下的树阴下。明明是不起眼的奥迪,她总是能一眼就轻易地捕捉到,哪怕是隔着三十楼的高度。她只需要站在阳台那儿悄悄地看一看。

“这钱,您还收起来吧。”陶思又将支票推了回去。贺母整个人的优雅瞬间就褪去,仿佛是一把出鞘的锋利匕首,“怎么?你还嫌少?”

陶思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敲,想了想,很认真地道:“对,我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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