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是贺兰进明与温僖贵妃来到这里,如果是他们将这些字漆到这大石上,那也太难以理解了吧。
除非,是有另外的人,在昨晚之后,今晚之前的这段时间,进入洞中,重新漆了这些字。
这个另外的人,非贺兰赤心不可。
想到这里,我顿感这件事极为滑稽。真龙天子是何人,乃是影响着一国命脉的大事,但在这里也只是个斗智斗力斗时机的游戏罢了。
记得千年神龟第一次出世,是在旋太皇继位的时候。
恐怕这千年神龟便是贺兰一族的先人秘密所筑,目的无非便是创造出一个人为的神喻,使每每更换新帝的所引起的纷争变成神喻天降的不流血事件。这庞大的工程,耗费巨资,又搞得如此神秘,人为地创造出千年神龟及神喻,贺兰一族的先人可谓用心良苦。
而它也果然在旋太皇上的时候,起了重大的作用,使旋太上皇顺利登基。
既然是贺兰一族知道的秘密,那么贺兰进明知道的话,贺兰赤心也一定知道。他来更改所谓的神喻便在也在情理之中了。
怪不得,两人都说有必胜的把握。
慕子忽道:“不如在上面漆上,禹谟王才是真命天子!那我也可当皇帝了!”
我好笑地扭过头去看他,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虽然是笑着,好像在开玩笑,眼里却闪动着很认真的光芒,仿佛是真的想要这样做。
“怎么,笨女人,为什么这么惊讶的看着我?难道我不能做皇帝吗?”
“呃,幼皇叔,我们还是想想,后面该怎么做吧。”
“你想怎么做?”
“我?”
“是啊,现在他们的命运被你把握在手中,难道你没意识到这点吗?月月,你真是越来越笨了!以后得加个笨子,叫你笨笨女人!”
见我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又道:“你不想在这上面,加上一点自己的想法吗?月月,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而且我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跟他们两个人争呢?他们两个若合起来,定会把他们的幼皇叔,嘶——给吃了!”
他表情滑稽夸张,又承认自己是个孩子,这真是欲盖弥彰,每次他承认自己是孩子的时候,就会有特殊的目的想要达到。就比如上次想入住到宁苑一样。
“幼皇叔,这是浑水,你千万别淌。”
“月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淌这趟浑水的,你放心吧。”
我只但愿他是真的这样想,如果我真的能够决定谁的命运,我都希望他至少可以脱出皇城去晋宫之外的地方,当个商人也好,小贩也好,或者游历山林也罢,只需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悠游自在,那么便是最好的日子了吧。
即是我爱着的人,便更希望他们能够过得好些。
这时候,反而有了主意。
“幼皇叔,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无论神喻指向谁,到最后还是无法避免战争。这不是旋太上皇那时候,不会如此顺利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在想,如果使他们不必争斗,也能够有结果,那是最好了。不过,幼皇叔其实一直猜错了,你猜我肯定会是希望皇上依旧是皇上,但其实不是,至少在这时这刻,我真的不希望他继续当皇上,如果说从前,他为了皇位付出太多,甚至牺牲了我,那么这时候,我希望他能够收获。”
“收获什么?”
“收获一份真正的爱情。幼皇叔,我想,或许我们还是相爱的,今日,他毫不犹豫地替我挡了一刀,要知道三内姬君是真的想杀我,很为我挡刀很可能会死的。他既然能够为了我而不顾自己的性命,我想他其实也是爱我的。”
“月月——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我郑重地点点头,“幼皇叔,我知道你是很聪明也很有能力的,你能想办法让我们顺利的出宫吗?”
“月月,我知道你还爱着皇上,可是,万一你选择错误怎么办?”
“不会错的。”我肯定地说,“我看清了他眼底深处的东西,他爱我,他还爱着我,从前的一切都是他迫不得已。当我被囚燕宫的时候,是他不顾一切的去救我,当我差点被杀死的时候,是他替我挡刀。至于我与安平王之间,是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有神喻这回事,我误会了他多年,又不能接受——”
说到这里,我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犹疑的,“又不能接受,他将我赐给安平王做侍妾,所以当时,竟愚蠢地接受了安平王的感情,其实这是,不对的——当时的燕国还是衍水当政,衍水是帮着安平王的,如果当时皇上不答应安平王的要求,恐怕他们是要对大晋不利的。所以他才——”
我继续道:“他已经用事实证明,他是在乎我的。是他把我从燕国救了出来。”
“月月,是不是因为安平王仍和温僖贵妃有往来,所以你才——”
“或许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想我还是,爱他不够深,或者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其实并不爱他。”
“你不爱他,却要他当皇帝?”
“幼皇叔,安平王他这生如不能如意,终不会放过皇上的,两人会争斗到死。或许,上天待他不公平,从出生时便注定他要在皇上之下。但他的才能其实并不在皇上之下,相信他也可以当一个好的皇帝。而赤心,我相信他会选择我,如此,便会两厢安稳,都能过些开心快活的日子。”
“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我相信,他定会理解我的做法——幼皇叔——”
我忽然想哭。
他看到我泪盈于睫,不屑地道:“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吧,这里没有人阻拦你,但求你千万不要哭,我是最怕你哭得了。”
我却又哧地笑了出来,“我是忽然想到,如果你与赤心离开的话,不知还有机会见到你吗?我很是舍不得。”
“哈——你若舍不得,我便跟你们一起走算了!”
“你愿意吗?”
他蓦地敛起笑容,“不,我不愿意。我不能看着你和他卿卿我我。”
我笑道:“你呀,现在就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长大后也要不得。其实我知道,你即是他们皇叔,亦是贺兰一族的儿子,你的心跟他们一样,很野。好吧,就留着你在这里,等到有个能够收了你心的女孩子出现,再慢慢的降服你吧。”
他却只是笑,再不说话了。
两人便在这冰冷的石台上坐了好一会儿,慕子没有逼我,他知道我无论做出哪个决定都是很艰难的事。直到我自觉得时间仿佛不多了,才道:“幼皇叔,我真的想赌一次,如果这次,他依旧愿意舍弃我,那么我便对他彻底死心,这生便不再受他感情的折磨。”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的。诶,女人就是女人,总是将感情放在第一位,这真正是要不得,如果是在战场上,感情用事一定会输。”
“不一定哦!”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对啊,还在等什么!开始吧!”
这时候我们也早就发现,原来大石上的字并不是漆,而是淡金色的鱼鳞片。只是借着粗糙的大石如此粘上去而已,又不受水流的影响。而这无数片的鱼鳞片却是从大石下的浅水中直接捞取上来的。
想必这里是有细小的缝隙,不知怎么的使湖中的鱼鳞片积聚在这里。倒给往上弄字提供了便利,物尽其用。
慕子拔出身上的匕首递给我,又自腰中拔下一柄更短的匕首,两人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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