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想念我,就吹响这只狗笛。”我漠然地说着,没有丝毫的温情。这只狗笛带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或许它会引来贺兰进明,两人终需要决一死战。或许它终身都不会再被吹响,谁知道呢?
反正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会是美好的吧。
“谢谢你,朕对不起你。”
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却觉得他握得更紧,更紧。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痛,会难过,会猜测,会原谅,会忽然决定不再夷国,会做很多很多很傻的决定。但是现在我只有恨,虽然他握得很紧,我依旧固执地抽出了我的手,嘲笑地望着他。
他的手便若有所失地停在半空,怔忡地出神。
好半晌,他惨然一笑,“朕知道,你恨朕。但朕——”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神情也更加凝重吟道:“家在梦中何日到,春生江上几人还。记得曾经,我们的憧景吗?”
“不记得了。”
“朕会一直等你。”
进了车内,重帘缓缓放下,我看到贺兰赤心的脸,恢复了莫测的平静。
其实我记得,家在梦中何日到,春生江上几人还。那是我们曾经对未必的憧景,或者说那只是一种美好的想象。我们抛却所有,在美丽的江边,搭个草屋,门前开两分薄地,种上寻常的花草树木和蔬菜,院子要围上木栅栏,免得野物闯进屋子。还要养些鸡鹅在周围的草地上找食物,最好还有一条或者两条可爱的小狗。
他每日所做的事就是晨起散步画画,黄昏时对着夕阳吹笛,我则亲手为我们做一日三餐,在他的乐声响起时跳舞。
这也是我心目中最美的生活。
不过我始终知道,这些不过是我的想象而已,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也不想再实现。
车轮辘轳,已经出发了,我再没有拨帘向外看。这里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人和物,我的人生从此于这让人悲伤的生活中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