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一个暑假即将结束。冯老师托房老师给徐远捎回来了夏庄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房老师来到徐远家中,满脸笑容地对着徐远说:“恭喜你了,你考上夏庄中学了。”
徐远兴奋地从房老师手中接过来录取通知书,看到数学成绩是满分,可是语文成绩却是八十五分,他意识到肯定是作文扣了不少分,看来阅卷老师对自己的作文并不感冒,不过还好没有得零分,而且还把自己两年多的心声一吐为快,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徐远能考上夏庄中学对于徐家沟村来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因为很有几年没有徐家沟村的孩子读中学了。当然最高兴的人是房老师,他见人就说:“徐远考上初中了,将来肯定会考出去。”房老师大概只有两个心愿,一是自己能像苏校长那样转正,二是他教的学生有人能考出去。
徐远考上夏庄中学的消息传到马四梅的耳朵里,马四梅第一感觉是心中一阵高兴,徐远本身就是个学习的材料,能考上夏庄中学真为他高兴。但是这种高兴只是一刹那,她便陷入了忧虑之中,徐远考上中学后便能整天跟苏霞在一起,那样的话,自己就彻底没希望了。马四梅是个没脑子货,她已经发誓不再惦记徐远,可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想法。
由于徐家沟村距离夏庄中学四十里路,上学后不可能每天都回到家中,需要在学校住宿。田玉芬这几天忧心忡忡,她担心徐远在学校没有人照顾,到时候饱一顿饥一顿,睡觉时会不会着凉。田玉芬每想到这时候就不由得眼泪婆娑。
徐茂成打劝着田玉芬说:“儿子大了,离开娘是迟早的事。人家的孩子还走南闯北了,咱们的孩子到夏庄中学念书你就舍不得了,看你那点出息。如果孩子将来考出去了,说不定还要走到更远的地方。孩子只有离开父母才能长大。”田玉芬通过徐茂成这样打劝也解开了心中的疙瘩,她擦干眼泪,拿着剪刀开始拆洗起徐远的铺盖。
徐远放牛回来后,就把自行车从藏窑里推出来,看看哪里的螺丝松了拧一拧,试试刹车灵不灵随手调一调,给链子上了一点润滑油,骑着自行车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感觉整个自行车没有毛搀,方才拿出布子把自行车擦洗了一遍。
徐家沟村的人都能看出徐远的喜悦与激动,徐远给人们的感觉是走起路来一阵风,说起话来满脸笑容,干什么累活脏活都有劲。的确,对于徐远来说,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件事让他感觉到如此快乐过,他在想象着在夏庄中学读书的情景,他期望着能和苏霞再坐同桌。
终于到了报名的日子。这天一大早,田玉芬给徐远做好了蒸大米饭炒鸡蛋,徐远洗涑完毕后,看到母亲为自己准备了这么美味可口的早饭,高兴地端起碗直往口里扒。
田玉芬看着徐远香甜地吃着饭,心中又不免产生了一丝忧虑。徐远吃完饭后摸了摸大肚子,看到母亲忧郁的眼神,走到母亲跟前笑着说:“妈,不用担心,儿子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田玉芬看着个子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突然感觉儿子真的长大了,他爸这个时候已经快把自己娶回家了,脸上流露出笑容说:“妈不担心,你要吃饱穿暖,别跟同学淘气,要……”田玉芬还想唠叨什么,门外却响起徐茂成的话音:“唠叨个没完没了,铺盖已经绑好了,让徐远赶紧去报名去。”
徐远推着自行车走下硷畔,田玉芬站在院子里依依不舍地张望,熟不知这时候马四梅也正站在自家的硷畔上,看着徐远跨上自行车,一溜烟消失在村口。儿行千里母担忧,田玉芬张望徐远是放心不下,可是马四梅为何也在目送着徐远呢?马四梅心中已下定决心,她要看着徐远离开徐家沟村,这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也准备着即将走出徐家沟村,为了她的梦想去拼搏。
徐远骑车来到宋庄村,姐姐徐玲正站在小卖部的院子里向后张望。看到徐远前来了,徐玲急忙从商店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东西递给徐远,里面装着各种小吃,临走的时候提醒徐远说:“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考出去。”
徐远笑着说:“姐,你的梦想自己没有实现,弟弟替你实现,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徐远跨上自行车,使劲蹬动脚踏,自行车便向前驶去。路上陆续碰见几名女同学,徐远便和几名女同学搭伴行驶在前往夏庄中学的路上。
由于每个自行车后面都带着一捆铺盖,自行车的速度很慢,徐远这时打量起女同学中长得最漂亮的陈晓燕。她长着一双大花眼,脸型是典型的瓜子脸,刘海被微风吹到一边,由于使劲蹬车的缘故,脸上浸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胸前明显有两个小突起。她穿着一条紫色的裤子,显得两条长腿很漂亮,圆润的臀部更是十分吸引人的目光。徐远心中念叨道陈晓燕真是个小美人啊。
这时一群男孩子骑着自行车跟了上来,一位梳着中缝的家伙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陈晓燕,显然是高年级的学生,嘴上放肆地说:“这位小妹子,长得真漂亮,到时候有谁欺负你给哥说一声,哥给你出气。”
一群男孩子也围了上来,乐呵呵地说着挑逗陈晓燕的话语。“这位小妹子,上中学就跟我们混吧,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一位胖乎乎的家伙说道。“我们李老大看到你长得俊,他喜欢上了你。”一位瘦猴模样的家伙说话很直接。
陈晓燕满脸羞红,心扑通通跳个厉害,低着头只顾着骑着自行车。徐远看到有男孩子调戏陈晓燕,急忙使劲蹬了几脚,挡在陈晓燕的身边。
一群男孩子惊讶地看到还有人敢站出来叫板,那位瘦猴模样的男孩子嘟囔道:“他妈的,敢扫我们老大李海娃的兴致,是不是不想活了?弟兄们,给我上!”这群男孩子骑着车子瞬间把徐远围住。陈晓燕这几名女同学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害怕得身体直发抖,跳下自行车眼巴巴地看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
徐远从小到大还没有遇见过对手,村里的孩子都尊称他为老大,这时候遇见个李老大。俗话说擒贼先擒王,现在关键就应该先把李海娃拿下,其他的男孩子都是小毛贼,肯定就会树倒猕猴散,逃之夭夭了。
徐远说时迟那时快,对准李海娃一脚踹了过去,李海娃哪会想到一个低年级学生会对他下手,所以没有任何防备,猛然间被踹得一个车仰人翻,痛苦地跌倒在地,骂道:“你个心狠手辣的东西,你敢对老子下手,老子跟你没完。”徐远跳下车,弯下腰捡起两块石头,走向李海娃,这时李海娃急忙爬起来推着车子跑了起来,冲着那些男孩子喊道:“这个小子憨着了,大家快撤吧,小心被石头砸着。”李海娃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其他的男孩子也都使劲蹬着自行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陈晓燕看到那群男孩子走后,内心才逐渐平静下来。看着自己身旁的徐远,心里不由得产生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陈晓燕一边骑车一边想,已经和徐远三年同学,徐远一向是个温和的男孩子,没有和班上的哪名同学吵过架,更不要说和谁打过架。今天徐远肯为自己出手,他真是个有胆有识的好男孩,心里的感激之情不由得升华为欣赏之情。
徐远和陈晓燕等同学们来到夏庄中学时,隔壁的夏庄乡中心小学锣鼓喧天,很多同学看架势是都已经报完了名,急匆匆地往隔壁小学跑去。徐远和几名女同学们这时还没有心思去赶这个热闹,他们来到公示栏前面看着张榜出来的名单。首先映入徐远眼帘的是苏霞在初一一班,徐远很担心会和苏霞分在两个班级,他急切地想在苏霞所在的班级名单里找到自己的名字。
徐远从头到尾盯着一个个名字看了两遍,就是找不见自己的名字。徐远的心彻底凉了,苦苦奋斗了两年多的时间,考上中学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能和苏霞继续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