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校长与拓老师之间传出绯闻,对于夏庄中学学生的谈情说爱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既然校长可以搞小三,老师可以当破鞋,那么同学之间谈恋爱就属于正常行为了。学习不好的男同学心里是这样考虑的,哪怕自己初中三年考不出去,到头来能引回去一个婆姨,那就算赚了;学习不好的女同学看到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成双成对出入,心生嫉妒之情,自己同样是个美女,为什么就没有人喜欢呢?
当然这对于一心只想考出去,一心想出人头地的徐远这些学习好的同学们来说,他们只是把黄校长与拓老师的绯闻当做一块闲谈的话题,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学习。
杜成军气恼了很长时间后,他心中的疙瘩逐渐解开了,他自我安慰地对着几名男同学说:“如果我将来要当了校长,遇上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肯定会向黄校长学习。看来我要好好努力,只有当了校长,才有美女老师投怀送抱!”徐远看着杜成军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真是感慨他的脸要比米宝蛋的还厚,可以说是加厚城墙。岳小飞在一旁鄙视了一眼杜成军,忿忿地说:“等我当了县长,我第一个就把你拿下。”杜成军佯装害怕,急忙站在岳小飞面前认错,逗得几名男同学哈哈大笑。
转眼冬天来临,凛冽的寒风刮了起来。徐家沟村的人们已经收拾完一年的庄稼,总算可以休息一下劳累的身心。劳动人的身体真是奇怪,忙活起来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从来没有个头疼感冒,可是当他们歇下来的时候,全身的毛病就都出来了。村主任婆姨乔红梅大病了一场,睡了好几天,才慢慢缓了过来。
“病罐子”田玉芬更不要说,她的咳嗽随着冬天的到了更加严重了,起初她没在意,可是却发觉一天比一天加重,到后来就睡倒在炕上爬不起床来,音容面貌一天比一天难看。徐茂成感觉到婆姨这次不比往次,劝说道:“我看你这个病不比往年,咱们赶紧到延原城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看看到底得了什么病,那样咱们也放心一点了。”
田玉芬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声音很低微地说:“我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休息上几天就会好了。我才不去城里检查了,那样要花很多钱的。”徐茂成鼻子一酸:“咱们就是再没钱,也不能耽搁看病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咱们这个家可怎办呢?徐远还没结婚,你说……”
“咳咳……”田玉芬一连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徐茂成的话,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死不了,你就放心吧。这样睡上几天就会好了。”不管徐茂成怎样劝说田玉芬去看病,可是她却一口咬定说没事,休息上几天就会好了。
徐茂成无奈,只好让徐平婆姨汉去劝说。马二梅给田玉芬倒了一杯热水,拿着勺子要给婆婆饮水喝,田玉芬却不依,勉强坐起来把一杯热水喝完。马大梅看着婆婆憔悴的脸色,心疼地说道:“妈,要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有病不能拖,咱们还是看看去吧?”田玉芬闭起了眼睛,摇了摇头,睡倒在了炕上。
徐茂成怎么会不知道婆姨的这个脾气?田玉芬最怕看病了,因为看病需要掏钱,她是个过光景十分仔细的人,她在平常里生活的时候就在徐茂成的耳边灌米汤,说像咱们靠种地生活的人,一年到头来挣不来几个钱,那就要靠节省,将来才能给徐远娶媳妇。
徐茂成再次劝说道:“有补是要看的,节省下那点钱,人没了,你还怎么看到给徐远娶媳妇?”田玉芬仍然执着地说:“那就在阴曹地府也会看着徐远把媳妇娶过来。”真是个固执的婆姨,要是因为她的事而出钱,她宁愿什么事都不干。从结婚到现在几十年,她没有给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新衣服,她身上穿的衣服基本都是她的姊妹家给她的衣服,穿烂了缝缝补补又可以穿几年。
听到田玉芬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徐茂贵的婆姨韩秀芳、村主任的婆姨乔红梅两个妯娌相跟着来到家中看望。她们手里每人提着一捆龙须面,走进窑里看到田玉芬身体很虚弱地睡在炕上,心疼地说:“得病了哪有不看病的理由,赶紧让茂成引上你去看病。”田玉芬微微地摇了摇头,低声说:“得病了扛上几天就过去了。”两个妯娌你一言我一语劝说了一会,仍然劝说不动她。
星期五傍晚时分,徐远骑着自行车回到村里,他没有看见母亲站在硷畔上迎接,这可是自从上了中学后的第一次啊!徐远意识到母亲肯定有什么事,急忙跑回窑里。他看到母亲睡在炕上身体很憔悴,脸色蜡黄,紧闭着双眼,呼吸声很急促,并且咳嗽得厉害,知道母亲这是得了重病了,急忙坐在母亲旁边,用手抚摸了一下母亲的额头,感觉并不是很烫。
田玉芬感觉到是儿子徐远回来了,才把眼睛微微睁开,轻轻抓住徐远的手说:“远远回来了?这个星期没有受气吧?有没有饿着?”徐远听着母亲说话声很低,并且感觉没一点力气,他的心痛得厉害,母亲病的都成这样了,还在一心惦记着自己,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徐远对着站在灶火前烧火的父亲徐茂成说:“我妈病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早点去看呢?”徐茂成一脸无奈地说:“自从你妈睡下后,我就天天劝说让她去看病,可是她就是不愿意。你说她一个大老人,自己不知道心疼自己,让我怎么办?”
徐远焦急地说:“你还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不去看病吗?还不是想熬过去,给咱家节省点钱吗?再说她不去看病,你就真不引上去看病,你也太实诚了吧。”徐远还是第一次这样说他的父亲,他说出口后非常后悔,但是就像泼出去水一样,已经没法收回来。徐茂成听后很生气,大声吼道:“你个畜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数落我了。真是狗儿子喂成狼儿子了,你倒是长本事了。”
田玉芬听到徐茂成大声训斥着徐远,担心她的宝贝会受气,急忙低微地说:“你们两个小声点,不怕村里人听见笑话。徐远你不要怪你爸,是我不想去看病的。老不死的,你怎在孩子面前大吼大叫的,你也真长了本事了。”
徐茂成这才停止了吼叫,继续站在灶火前烧着火,后面的大锅水已经开了,汽水升腾起来,弥漫在整个窑洞里。徐远内心很焦急,倒了一杯水,坐在母亲旁边,拿着饭勺给母亲喝起水来。徐茂成看到徐远对母亲如此孝顺,心中也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那样训斥他。
徐远一边给饮着水,一边低声劝说着:“妈,你说你这是为了谁?靠你节省下那点钱,能做什么事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病加重了,那么我们以后还靠谁心疼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妈,你就听我的话吧,得了补是要看的。哪怕你舍不得到延原城的大医院看病,咱们明天到我四爸徐茂贵的诊所看去。怎么样?”
田玉芬微微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真是又懂事,又孝顺,哪还能让孩子哭诉着求自己看病吗?再说如果到徐远四爸那里看病,也应该不会花多少钱。她心头的疙瘩终于解开后,向徐远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徐茂成套上了驴拉拉车,铺上被褥。田玉芬被徐平和徐远搀扶着慢慢走出院子,马二梅一手拉着徐宝,一手抱着小女儿跟在后面。徐家沟村的男女老少知道田玉芬要看病去,这时都站在自家的硷畔上张望,他们一直目送着田玉芬坐上拉拉车走出了徐家沟村。他们仿佛在向田玉芬告别,每个人的神情很忧伤,说话声很惋惜,叹息声很无奈。
徐茂成一家来到夏庄街道的“平康”诊所,看病的大人孝很多,都在病房里打着吊针。徐茂贵忙完其他病人后,伸出手给他的嫂子诊断起来。徐茂贵看病时中西医结合,先诊断病人的脉搏,看看病人的脸色和眼睛,他已经基本上诊断出病人得了什么病,然后对症下药吊液体。
徐茂贵诊断后,对着徐茂成说:“我嫂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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