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沟村的人们有了钱后,男人们的腰杆终于直了起来,走起路来也是抬头挺胸,随着新年的到来,村子的各个地方都能听到爽朗的说笑声。婆姨女子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到城里给自己和孩子们买了漂亮的衣服,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大都是哪家的婆姨穿的衣服好看,哪家的娃娃穿的鞋子漂亮等。
有钱人比穷人对钱的贪婪程度会更高。穷人过惯了苦日子,虽然渴望成为有钱人,但是凭借着双手奋斗还得不到很多钱的时候,他们对钱就会回归于平淡。有钱人则不同,他们会利用手中的钱想尽办法换取更多的钱,那种对钱的渴望远远比穷人要高。
那么穷人变成有钱人,对钱的贪婪程度会增加还是会降低呢?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害怕再回到穷人的行列,会利用手中的钱搞投资,想得到高回报,继而成为更加有钱的人。
赌博人的思想就是这个道理,他们抱着侥幸心理渴望利用手中现有的资源实现更加富有的梦想,起初往往兴高采烈的坐在一起,耍赌的过程中气得咬牙切齿,最后落了个一败涂地,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妻儿冰冷的脸色,父母责怪的神情,那是必然会面对的情况。
随着城市务工人员陆续回村,徐家沟村突然涌现出来一大波新赌博人。人们吃过早饭,就会不约而同地来到马宝亮家中。村里人早已把马四梅的事情淡化了,没人会再说起,马宝亮一家也无所谓了。
老赌鬼马宝亮家中又成了徐家沟村最热闹的地方。每天炕上都坐满了打扑克的年轻人,地上还站着伸着长脖子的老汉汉和婆姨们看热闹。
马宝亮瞅准时机,到延原城买回来一台自动麻将机,这在偏僻落后的徐家沟村来说绝对是新鲜玩意,徐家沟村的后生、婆姨们等都想过一把瘾,排队打麻将。还有徐家沟村前面几个村子的赌博人也闻讯赶到马宝亮家中玩耍,一时间票子就像雪片一样落在了马宝亮的兜里。
徐家沟村的有些赌博人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姜莲莲的二小子已经四五岁了,可是还没有断奶,正当姜莲莲打麻将得意的时候,二小子跑回来说要吃奶,姜莲莲这时管不了在场的大老爷们的炽热眼光,她把夹袄解开,露出娃娃吃奶的器物,二小子便迫不及待地吮吸住,让站在麻将桌旁边的很多男人都感觉到很不自在。
马二红更是一个赌博鬼,他这些天回到村里就是为了赌博,不然他才不愿意回村呢。这时他盘坐在马宝亮的炕上,正和一群年轻人扎金花,他的眼里只盯着场中间那一大堆票子,哪还顾得上婆姨娃娃。
更疯狂的是过年前一天的押对子。中午刚过,徐家沟村突然响起了摩托声,声音很洪亮,三辆摩托车呼啸而来,直接奔向了后庄,来到马宝亮的院子里,摩托车上跳下来三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后生。
三个年轻人走进窑里,看了看正在赌博的人和看赌博的人,不屑一顾地说:“扎金花和打麻将能赢几个钱,我们给大家玩一个新耍法,叫押对子,你想赢多少就会赢到多少。”
炕上的赌博人一听能赢很多钱,玩了几盘扎金花就感觉没多大劲了。三个年轻人等到婆姨女子们的麻将散丑,就在麻将堆里捡拾着饼子牌,窑里的赌博人都就慢慢凑到他们三个人的身旁看看究竟是怎么个玩法。
其实很简单,先由庄家把牌码好,然后出四副牌,每副牌两张麻将,庄家拿一副,其余三家为偏家也各拿一副,与庄家比大小。庄家输了,偏家押多少庄家就要赔多少,偏家输了押得钱就归庄家。对子比点子大,对九是王牌,相加九点是单牌里面最大的,相加十点最小,然后超出十点几点就算几点。相同的点子庄家占半点赢。
赌博人都是聪明人,不用说太多,他们就都会了。
“来就来,谁怕谁了,咱们先试着押上几把,不行的话咱们就不耍了。钱在咱们自己的兜里,还不信他们会抢走。”老赌鬼马宝亮给年轻赌博人讲述着经验。
“来,我把一门。”马二红就坐在了一个方位上。常二娃、马宝亮也分别把了一门。
“剩余其他人还可以在各个门上押,押在中间为定子,押一赔三,这就要赌庄家全输。来来来,押得多,赢得多,赢得多了咱们买摩托。”一个穿着红色皮夹克的年轻人整好了牌,大声呐喊着,很蛊惑人心。
在窑里的赌博人都围了过去,多少不等在他们认为可能赢得方位上押了一些钱。第一次押,赌博人还真按照马宝亮说的只押了很少的钱。
红色皮夹克年轻人就把四副牌发了出来,一比较大小庄家全败,一群赌博人顿时呐喊着要求赔钱。
旁边的两位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子从兜里掏出一厚沓子票子,然后算清了该赔的钱赔了出去。
没想到这么简单,比较一下牌的大小就可以赢钱,这比扎金花斗心眼容易多了。几盘下来,赌博人就上头了,眼也红了,一心想把外来的这三个年轻人赢个精光。他们押得赌注也就大了起来。
“这门五十,买定五十。”徐平往常里不赌博,这时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掏出一百元压了上去,这一下要是赢了就可以赢二百元。“这门五十,这门五十。”马宝亮指了指他把的门和常二娃的门说。
“来来来,押得多,赢得多,赢得多了买摩托。买住离手,买住离手。”红色夹克年轻人吆喝着。这句赌博口号听得赌博人血脉膨胀,押得越多,赢得越多,不押多还等什么着了,等到这几个年轻人输光了钱要赢也赢不上了。这时候赌博人都不是几块几块的押注,而是几十几十的押注。
红色夹克年轻人看到桌子上的钱不少,拿起一张牌向后轻轻移了一下,然后摇动骰子,七点对门。红色夹克男就先把牌发给了对门的马二红,然后按照一定的顺序把其他的牌也发到手。这一牌押的钱可不少,各个把门的都比较谨慎,没有直接把牌翻开,而是把麻将拿在手里摸。
“拐棍加眼镜,九点。”马二红把牌摔在桌面上,押在这一门的人们心中盘算赢定了,已经计算可以赢多少钱。
“一个红头领着一帮黑社会,也是九点。”马宝亮把牌翻开。
“对四饼。”常二娃使劲把牌摔在桌子上,那个气势意思是赢定了,但是他把麻将砸在马宝亮新买的麻将桌上,多少令马宝亮觉得心疼。
“庄家毙了,庄家毙了。”在场的赌博人多么盼望庄家会是九饼加一饼,毙得死悄悄,这时候都在心中默念着。
红色夹克男表情有点凝重,他使劲摸了一张牌,翻开是五饼,口中念道“有点子”,然后又摸了另一张牌,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翻开也是五饼。两个黑色夹克青年看到全赢了,把场子里的钱都拿了回来。
“我就不信这个邪,继续押马二红这门五十,买定五十。”徐平掏出一百元又摔了出去。
其它的赌博人这回都小心了点,押的很少。等到翻开牌后,庄家毙了,其余三家都赢了,徐平赢了二百元,着实让其它赌博人感到后悔。
这三个年轻人精通牌技,想让谁赢就是谁赢,没玩几盘就充分吊足了徐家沟村赌博人的胃口,玩热了他们的脑袋。
赌博人最怕的就是脑袋热,玩起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们想押多少就是多少,这算是上钩的鱼儿任凭他们三个年轻人摆弄。
等到手里的票子空了后,徐家沟村的赌博人这才意识到了这回算是玩大了。三个年轻人见好就收,不敢恋战,大体数了一下战果,给马宝亮扔下二百元算是中子钱,发动摩托车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上当了,那几个小子应该会手艺。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把钱抢走了。哎,愿赌服输,愿赌服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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