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幸福在左,时光在右 > 第一百零六章 火在烧

下过雨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晨练的老人正在悠闲的锻炼,放了假的孩子们在草地上嬉戏。如果不是谁的尖叫声,这个早晨是美好的。

洛家楼下不远处,很快就围了一堆人,被人围成的圈子里,有个英俊的少年躺在了血泊之中,他满身是血,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围着这么多人,却没人敢去碰他,人们议论了很久之后,才有人掏出了电话,报了警。

警车很快就到了,警察检查了一番,人没死,只是发着高烧晕过去了。

这里的骚动随着警车的离开一会儿就停止了,不过是别人的故事,再新鲜,只要事不关己,不过都只是一时的谈资罢了。

昨夜,秦柯本来是可以一走了之的,可是,看着那么多人,拿着刀逼近萧牧,他终究还是伸了手。

不是因为他想救他,只是,他忽然想到,如果萧牧就这么死了,洛晨日后知道了,该是多么的心疼。那时候,他救萧牧,纯粹是为了洛晨,却从不曾想过,会把他自己也搭进去。

对方人太多了,瓢泼的大雨浇的人睁不开眼睛,萧牧不需要人拿着刀架他脖子就已经倒了下去,连日的低烧,加上淋了雨,他再也没能坚持,缓缓的倒了下去。

秦柯一个人,艰难的低档着他们,也许是雨太大,也许是闪电晃眼,不过是一瞬间,秦柯竟然将一把刀刺进了最前面的那个男孩身上。

雷雨中,顿时散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群那刀的少年,见叫他们来的男孩倒下去,纷纷慌了神,害怕的看了秦柯几眼之后,就拖着倒地的男孩走了。

雨,戛然而止。

如果不是闪电太晃眼,秦柯甚至不能相信,地上那一堆的血迹,会跟自己有关。

他害怕了,也慌乱了,颤抖的扔下了手中的刀子之后,飞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雷声响了一夜,却再也未下一滴的雨,仿佛连老天爷也要留下这伤人的罪证。

说到这里,安然叹了口气,她摇摇头,随口叹息道:“要说秦柯也真够倒霉的,不过就一刀,竟然就将那家伙给捅死了。”

洛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咖啡,仿佛要在咖啡里看出点什么东西来,她手指骨泛白,没有说话。

倒是牧繁,她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为什么秦柯会杀人,但是,萧牧是怎么会忘了洛晨呢?

“安然,那陌蓝后来死了吗?”

安然摇了摇头,她接着回忆:“好像没有,听说他们家为了让她远离这片是非之地,举家搬迁到外地去了。”

牧繁接着问:“那萧牧怎么会忘了洛晨?”

安然看了一眼呆呆的洛晨,再看看牧繁,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牧繁,萧老大不是忘了妞妞,他忘了整个高中时代。”

牧繁更加疑惑了,明明,萧牧是认识她的,怎么会将整个高中时代都给忘了呢?

安然看看洛晨,见她依旧没有反应,才压低了声音对牧繁说:“你知道萧老大被送进医院后怎么样了吗?”

牧繁摇了摇头。

安然身子下意识的一抖,似乎十分不想想起那段回忆,刚才秦柯杀人的事情,不过都是她打听来的,而萧牧被送进医院之后的场景,她却真真实实的在场。

那个时候,萧牧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他的嘴唇反复呢喃着一句话:天使,不在了...

他发着烧,又淋了大雨,医生为他检查了之后,只皱着眉头跟萧舒说了一句话,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一向要强的萧舒,听到医生的那句话,像是瞬间老了十岁,身体椅了很久,才勉强的在安然的扶持下站稳。

她的孩子,她是知道的,虽然萧牧平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在骨子里,却遗传了她与丈夫的执着,这种人,一旦认了死理,不是走向巅峰,便是走向毁灭。在感情里更是如此,他们就像飞蛾扑火,明明知道会危及到性命,却依旧义无反顾。

那一个月,萧牧都住在了医院的ICU,随手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他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反复呢喃着那句话。

安然与沈非两个人,每天在医院里,看着萧牧在玻璃后不安自责的容颜,时常也会掉眼泪,在他们的心里,萧牧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现在,他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生死未卜。

那个时候,安然是真的有点恨洛晨啊,她怎么能,怎么可以,就那么潇洒的一走了之呢?

留下的这个摊子,谁来收拾?除了她,谁还能来收拾?

秦柯入狱后的第三个星期,萧牧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无神的看着萧舒,声音沙哑:“妈,妞妞她,找到了吗?”

萧舒满脸是泪的看着萧牧:“儿子,忘了她,好吗?我已经失去了你的爸爸,不可以,也不能再失去你,忘了她,你听见了吗?”

萧牧眼角有泪,他看着眼前像是突然苍老的萧舒,心里一阵一阵的痛,原本那么漂亮能干的妈妈,如今,竟然也有白头发了,萧牧的手摸着萧舒的白头发,绝望的说:“妈,我怕我忘不了,妈,忘了洛晨就等于忘了我自己,妞妞她,早就填满了我心里所有的空缺,我,我没有办法...”

那个女孩,从很早之前,就被他当做了天使,当成了爸爸送给他的礼物,她,早就生在他的心里,如今,要他生生的将心里的那一块整个剜去,只是想象,就已经彻骨的痛。

萧牧眼睛空洞的看了看窗外,一架飞机略过,没有声响。

他,就像是被飞机遗留在天空长长的线,飞机没有带任何眷恋向前,而他,还可笑的想要循着线,去追寻飞机的终点。

萧牧语气悲伤的开口:“妈,我心好累。”

说完这句话,萧牧闭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已经退了烧的萧牧,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烧,烧的快,退的也快,第二天清晨,他睁开眼睛时,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安然,仔细盯着看了许久,最后,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