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算计东州市的何人?”
赵长城听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有些心惊肉跳,心想温天厚平时都是这般教子的吗?看来他是真心希望温可嘉子承父业,走入仕途了!这些话要是被外人听去,不知道做何想法啊?他们讨论这么重要的含着忌讳的问题,也不回避自己,从这一点来看,温天厚还真拿我赵长城当自家人了!
从温可嘉和温可妮两兄妹此刻的表情来看,这样的问询,在温家是家常便饭的,不但温可嘉应对自如,就连温可妮也听得津津有味。
赵长城这是高看温可妮了,温可妮素来对政治更无兴趣。生在这种家庭,对党委和政府里的官阶都搞不清楚,平时一听到父兄讨论这些事情,她就会躲出去玩,或者是到楼上去看书。今天之所以强忍着在这里听,忍受着哈欠连天的无滋无味,强迫自己听下去,只不过是因为想听听赵长城哥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她常听父兄言谈之间谈到赵长城,都说他是个人才,今天倒要看看,他在一向严苛的面前,到底能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温天厚在等待温可嘉思考的间隙,看了赵长城一眼,说道:“小城,你也好好想想。待会我会考你。林丫头没少跟我磨嘴皮子,叫我有空指点你一下,你那个媳妇,真正是女生外向呢9没过门,眼里就只有你这个夫君了!”
赵长城应了一声:“是!”暗道原来是林清如跟温天厚磨的牙!难怪温天厚忽然对自己这般上心和严格了。
温可嘉知道今天算是自己跟赵长城的一次交锋和比试,谁的回答能切中问题的本质,谁就赢了。因此,他格外用心。
自从认识赵长城以来,温可嘉基本上就笼罩在赵长城带来的压力里,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入仕,情况还好些,跟赵长城之间只是普通朋友,见面之后,喝酒聊天,玩耍泡妞,好如兄弟。赵长城强不强,厉不厉害,他都无所谓。
自从他入了仕途,这才感觉得赵长城带给自己的压力,是何等的大!人都有攀比之心,有超越之意,他在心里,也悄悄的拿赵长城作为超越的对手。总在有意无意间,跟赵长城比政绩,比能力。这么比下来,他发现了一个无奈的事实,赵长城处处都要比自己高明一筹!
柳林的政绩就不用说了,都是赵长城的功劳。而赵长城调到临沂之后,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不到一年时间,就把临沂的经济给盘活了。这份政绩可是实打实的亮人眼目啊。
今天是扳回一局的大好机会,也是在父亲面前留下良好印象的大好机会!
温可嘉思考已定,回答道:“我觉得是莲城市的市长周平,在算计东州市市委书记沈丹红!”
温天厚不动声色,再次问道:“为什么这般说?”
温可嘉道:“我觉得,可能是周平想当市委书记吧。他搞不过莲城的王书记,就想着来搞掉东州市沈书记,从而博取自己上位。”
温天厚等了几十秒,见儿子没再说话,便问道:“完了?周平凭什么断定,就算他的阴谋成功了,沈丹红下野了,这个市委书记的宝座就一定会落到他头上?就算市长赵国邦也负有连带责任,省委就不会从别的地方调人过去?”
温可嘉皱起眉头,思索着。
温天厚这时转过头来,看着赵长城,温和的问道:“小城,你来说说吧。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就当跟几个朋友在讨论时局。这也是磨练自己眼光的最佳手段。我的仕途启蒙老师,就经常这样教我。”
赵长城点点头,说道:“那我就班门弄斧,放胆斗言了。依我之见,这件事情,不是周平在暗后捣鬼,而是赵国邦在背后挑起事端。这不是下面的权力争斗,而是省里的一场博弈!”
温天厚的眼睛倏地一亮,鼓励的点点头:“说下去。”
温可嘉明显的不服,说道:“赵国邦不可能害自己吧?他这般搞法,不是连自己也算计在内了?”
赵长城说道:“这正是他们手段高明之处!”
温天厚微微一笑,说道:“你且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赵长城笑道:“事发前三天,杨市长就已经出差在外,这事情怎么说也怪不到他头上去。就算负上一点责任,也是无关紧要的。而且,这事情根本就闹腾不起来,这一点我也是才想到,临沂县的县长和县政法委书记都是赵国邦的人,事态完全在他们的可控制范围之内。或许,他们就是想不停的制造事端,给傅建国一个攻击温书记一系人马的借口!”
温天厚点头道:“小城,你眼光很毒辣啊!”
赵长城谦虚地道:“一家之言。”
温可嘉马上就沮丧着脸,轻轻叹息一声,自己又输了!但他不是狭窄的小人,很快就抬起头来,向赵长城竖起大拇指:“赵长城,我服了你!”
赵长城笑道:“可嘉,不是这般说啊,你毕竟不在临沂,许多事情你没有亲身经历,感受和体会也就不如我深。我只不过占了一个地利的便宜罢了。”
温天厚看到儿子败而不馁的,比他胜了还高兴。一个男人就是要宽广如海,要能装得下委屈,要能受得了失败。
在温家待了一个下午,教温可妮学唱了一首歌曲,赵长城告辞离开,跟省城的一些朋友聚了聚,回到三江重工时,看到钟秀居然跟方芳在一起,两个人聊得很开心的。
“你怎么来了?”赵长城问钟秀。
方芳笑道:“秀秀给我们送机票来了,她送到这里就要走,我见她长得甜甜美美的,就拉了她说话。赵长城啊,我看秀秀这套衣服很漂亮啊,赶明儿你也给晓红做一套吧。”
赵长城睁大了眼睛,说道:“妈,她那是空姐服!是职业装!我倒是想做一套给晓红穿,那也得她愿意啊!”
钟秀似乎看穿了赵长城的想法,俏脸晕红,起身告辞。
方芳道:“不要怕他,他是我儿子,他不敢欺负你。赵长城,你一回来她就要走,你快留下她,不然没人陪我说话聊天。”
赵长城笑道:“不是有两个秘书吗?”
方芳道:“你那两个秘书啊,就知道说:‘好,欧克!’要不就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赵长城无奈地对钟秀道:“钟小姐,赏个脸,留下来陪我妈妈吃个饭吧。”
钟秀笑道:“真的不行啊,今天是我妈妈生日,我必须回去陪她老人家。”把机票往赵长城手中一塞,摊开一只洁润的手掌,说道:“报销!”
赵长城掏出皮夹子,数出钱来递在她手心。想了想,说道:“你等等。”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长方形盒子来,递给钟秀:“送给你妈妈做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