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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石延,带着两位道侣与诸多族人在此避世隐修,从不招惹是非。只因族中的小辈外出被杀,故才寻至天全谷,却不料冒犯了两位前辈……”
“多年之前,无意中发现了空灵谷地下的这座洞府。见其荒废,便斗胆据为己有……”
“洞府或许荒弃,且不见主人归来,倒是……倒是留下了几样东西,分别是三才妖丹,禁制符牌,与两瓶丹药。不过……”
“不过,三才妖丹已被在下丢弃在天全谷;禁制符牌,就在那位虎前辈的手里;还有两瓶丹药,已被我等享用……”
“一干族人死伤殆尽,足以抵消在下的罪过,还请两位前辈饶命……”
“两位前辈……”
自称石延的青脸汉子在绝望过后,还是不肯放过最后的一线生机。他将洞府的来历与自家的底细全盘托出,只求那两位恶人有好生之德。
试问:有凡人惹事在前,还不许后者登门寻仇?一个尚且不谙人事的小辈,竟被分尸吃肉?照此下去,整个石狼族的老老幼幼都给剁碎了,也不够几顿嚼头。
天理何在?
妖,也不易啊!
不过,那两个表里不一的恶人为何不出声……
石延前后张望,无所适从。持刀之人面带杀机,神色漠然;持棒之人倒是在笑,却笑得令人心惊肉跳!
此般情形,便如两头饿虎在戏弄蹂躏着一头弱小的羊羔。下场早已注定,命运无从更改。短暂的安宁,只是死亡降临前的一种幻觉,叫人窒息!
不消片刻,石延已是心神崩溃,一张青脸变成土色而神情哀绝。他慢慢跪下,扔出一把乾坤戒,再又四肢伏地,悲呼道:“在下甘愿受死,只求全尸……”
石延的模样很可怜!
想想也是,被人抄了老巢,死去了诸多族人与两个如花似玉的道侣,如今自己又命不保夕。若是留得全尸坠入轮回已属大幸,而弄不好却是神魂俱销的下场,怎一个凄惨了得!
石延绝不会想到,正是自己的话让那两个恶人抛开了最后的顾虑!
果不其然,有人笑道:“哈哈!若是老大在此,或许能饶你性命!而我兄弟是谁?人称鬼见愁,虎龙双煞是也……”
有人附和道:“嗯!是龙虎双煞……”
虎头冲着二、三十丈外的老龙看了一眼,不满地说道:“兄弟!你怎么老想占我便宜?兄长为大,天经地义……”
老龙兀自打量着手中的妖刀,理所当然地回道:“龙前虎后,才能叫着顺口。可见天地有序……”他两眼中精光闪动,显然是对妖刀爱不释手!
虎头无奈地哼了一声。
那位兄弟看似懵懂无状,而一旦强词夺理,还真是难缠!修为大涨,难道还有助于心智的提升?而他说那不是提升,而是回归,好像他原来很厉害的样子!
罢了"哥我心胸宽广,不拘小节也!而擒住这个石延,还真离不开兄弟俩的默契。
所谓的默契,便是之前的欲擒故纵之计!
虎头见那道禁制强攻不下,当时灵机一动。
青脸汉子若是借机远遁,只能就此作罢。而要是另有蹊跷,那家伙早晚有藏不住的时候。为此,虎头在各处又查看了一遍。虽然难以靠近那道禁制的背后,却并未有何异常的发现。于是乎,他便传音示意,并佯作争吵后径自离去,却让老龙暗中留下,终于骗过对手而大功告成!
精明的人,绝不会将动机写在脸上。那些看着傻傻憨憨的人,坑你没商量!
这个石延既然与洞府的主人全无干系,还留着作甚……
便在虎头转念之间,尚自把玩妖刀的老龙忽而看来。
此时,石延依然老老实实地趴着。那两个恶人只顾斗嘴,对自己的哀求并不理会。他惶然中抬头,一道银光倏然而至。而其好像是吓傻了,并未躲避;又如死意已决,十足一个引颈受戮的模样!
“砰——”
刀芒所至,一声闷响。趴在地上的人影猛然炸开……
虎头笑道:“哈哈!兄弟好快的刀!咦……”他笑声没停,禁不住惊疑了一声。
老龙收起刀芒,同样是神色诧然。
人影炸开,却无血光迸溅,只有碎石飞向四方。一个大活人,在兄弟俩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虎头身形一闪到了石延消失的地方,俯身查看。眼下只有几点浅浅的血迹,以及散落着几只乾坤戒。除此之外,再无发现。他一把抓起乾坤戒,转身奔向那道封禁的洞口,怒道:“可恶的东西,竟敢骗他虎爷爷!”
一个妖人、或是妖仙,修为寻常且龌蹉不堪,根本不值一提。而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又是伏地叩首,又是苦苦哀求,还将所有的家当倾囊奉上,不可谓不乖巧听话,却皆为装模作样,只为骗过两个强大的对手。
兄弟俩自以为得计,谁料最后上当的却是自己。难怪恼怒的虎哥变成了虎爷爷,这回脸丢大了!
虎头窜入洞口,转瞬到了那道禁制的一丈开外。他不作迟疑,举起抢得的符牌往前划去。只见光芒扭曲了下,若有若无的禁制霍然消失,黑黝黝的通道呈现出来。
那头石狼无处可逃,这神秘的所在或许便是他唯一的去路!
虎头收起符牌,铁棒一挥,抢先奔着山洞扑去。老龙手持妖刀,紧随其后……
山洞内的地方不大,转眼之间到了尽头。
兄弟俩止住了脚步,神色错愕!
这是一间十余丈大小的狭长洞室,从中分为内外两块。外侧四壁空空,只有地上的几个蒲草团子与充斥不绝的淡淡幽香;内侧高出地面三尺,状如石台,上面一正一斜摆放着两尊石像,再无它物……
兄弟俩面面相觑,转而四下打量。
如此一个被封禁的洞室,并不见有其他的门径与出路,更不见半个人影。那头石狼从别处逃了不成……
虎头晃着膀子慢慢往前,眼光狐疑。当其抬脚踢飞了一个蒲团子之后,眼光落在那两尊石像之上。不过瞬间,他突然招呼道:“兄弟!瞧这……”
老龙倒拎着妖刀,大步到了近前。他与虎头并肩而立,同样是神色讶然。
两尊盘膝而坐的石像皆有真人大小,眉目五官栩栩如生。
居中的一位,乃是布衣老者的模样。其长眉低垂,两眼微闭,周身上下透着一种莫名的威势而叫人不敢睥睨。他胸前的胡须更为惹眼,足有两尺……
浅而易见,这位老者石像与洞府的主人大有关系。抑或是说,他就是此间的主人。
不过,几尺之外斜斜摆放着的另一尊石像。与前者相较,它的气势显得卑微了许多。而对于兄弟俩来说,这人一点都不陌生。
虎头难以置信,与身旁的老龙示意道:“那头石狼……”
“是他……”老龙如是说,极为肯定。
另一尊石像并非别人,正是那个石狼、石延。他一个寻常的妖修,竟将自己的石像供奉在此,着实叫人匪夷所思。他是那老者的后人,还是另有缘故?
“哼C一个狂妄的东西!”
石狼三番两次从自己的手中逃脱,早已让老龙忍无可忍。他哼了一声,不容分说,手腕轻抖,所持的妖刀闪过一道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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