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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安禄山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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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割面,厚厚的阴云密布在头上,似乎马上就会压下来。

光弼在一间大客栈前停了下来,跳下马,脱下手套,使劲往手里呵了两口热气,一双手红红的几乎冻麻木了。

客栈大门关着,门上贴着“天冷,住宿、吃饭请敲门”的一行大字。光弼敲了敲门,立即有一位伙计打开大门迎了出来,光弼再三叮咛酗计照料好他的小贝,伙计忙不迭的一直点头,笑逐颜开道:“客官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它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看着伙计牵走了他的马,光弼这才走进大堂,又随手关上大门。一走进屋里,感觉似乎已暖和了不少。大堂里几乎坐满了客人,笑语喧哗之声不断。

光弼伸手在冻得木木的脸上搓了一把,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呢,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叫他的名字:“李光弼!是你吗?”

光弼寻声望了过去,大堂西北角落里的一张餐桌边,有人把手举得高高的一直挥舞着。光弼仔细看了好几眼,总算认出那个人来,原来那人正是他以前在平卢节度府的同僚田神功。

田神功和光弼的交情虽然只是一般般,但如今忽然间在他乡久别重逢,那就倍感亲切起来。田神功又性情开朗,一见面就眉花眼笑的热情得要命。

光弼快步走了过去,那张桌上其余的人员也都望了过来,几乎全是熟面孔。

“光弼,快过来,跟我们一起吃火锅吧。”田神功说着大声招呼掌柜的快点给他们添位添碗筷。

光弼走到餐桌前,对着坐在东面的年龄最大的一位躬身行礼道:“末将李光弼,参见节度使大人。”原来东向而坐的那位客人竟是他以前的老上司:范阳、平卢节度使张守珪。

张守珪摆了摆手,道:“坐到这张桌子上来就是朋友,你不用这样拘礼,再说我也早就不是节度使了。”

光弼吃了一惊,道:“节度使大人已经致仕了吗?”(作者注:致仕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退休)。

张守珪叹了口气,没作声。北向而坐的就是张守珪的公子张献诚。光弼话音刚落,张献诚就愤愤不平地一拍桌子,道:“我爹被安禄山阴谋陷害了,安禄山打了败仗损兵折将,结果我爹李代桃僵,竟被朝廷撤了职务。”

光弼吃了一惊:张守珪也被安禄山陷害了?他被撤了职,那现在范阳、平卢节度使又是谁呢?

掌柜的亲自领着一个伙计送了一张胡凳和一套干净的碗、碟、杯、筷来。田神功把自己的凳子往边上挪了挪,伙计放下胡凳,光弼道了谢,坐了下来。

田神功已站起身来,麻利的抢过掌柜的送来的那个空碗,拿起勺子从火锅里舀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到光弼面前,笑道:“来,光弼,先喝碗汤暖和暖和。”

南向而坐的那位客人拿筷子敲了敲桌子,用非常生硬的汉语不满地质问光弼,“喂,你不认识我了么?”

质问光弼的这人却是奚族降将琐高,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约莫七八岁大的男孩,男孩儿五官很端正,虎头虎脑的,一双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让人一望就感觉他是个非常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光弼赶紧对琐高赔笑道:“对不起张将军,刚刚听到节度使大人的话,光弼震惊过度,竟然忘了起码的礼节了。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小弟失礼之处,还请张将军莫怪。”

琐高这才满意了,呵呵笑了起来,说:“不怪不怪。光弼,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田神功也接口问道:“是啊,光弼,你当初不声不响的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悄悄离开平卢了,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倒为你担心了好一阵子。你究竟跑哪儿发财去了?有没有升官晋爵?现在莫非是准备衣锦还乡?”

“我去了河西节度府。”光弼被田神功问得不好意思起来,搔了搔头,道:“哪里发财了?升官晋爵也谈不上,不过是混了一个四品的忠武大将军爵位。”

“忠武大将军。”田神功夸张地吹了个口哨,大叫道:“已经是正四品了呢!光弼,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

张献诚也流露出欣羡之情,张守珪拍了拍光弼的肩膀,勉励道:“果然不愧是李楷洛的儿子C好干,你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张守珪说着又扭头教训自家儿子,“看吧,光弼比你小那么多都升到四品了,你还好意思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下去吗?”

张献诚闷闷的道:“爹,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我没被安禄山撤职已经算幸运的了。”

光弼听到这话,不由心中暗暗吃惊:安禄山居然有对高级军官的任免大权?那不就是节度使了吗?

光弼终于忍不住问道:“安禄山不会已成了范阳、平卢的头儿吧?”

“还不是。”琐高接口道:“不过也差不多了,那家伙已经做了范阳节度副使。”

安禄山是节度副使,那节度使是……?光弼心中惊疑不定,不由看向田神功。

田神功仿佛猜到光弼心中的疑问,他“哼”了一声,用忿忿不平的语气道:“现在范阳的节度使是裴宽,朝廷派来的。姓裴的是个文官,他完全不懂军事,不过是暂时担任节度使而已。大伙儿猜测:朝廷给裴宽的实际使命是在范阳、平卢军中挑选出一位能干的大将来做范阳、平卢节度使。现在安禄山和那姓裴的打得火热,两人好得都能穿一条裤子了。范阳、平卢节度使的职位,迟早得落到安禄山手里去。”

忽然之间听到这么多安禄山的信息,光弼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这世道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让小人得志呢?幸好他当初见机得早啊,一发现安禄山的阴谋就赶紧还印辞官了。如果他留恋那个中郎将职务,迟迟舍不得离开平卢,只怕早已遭了安禄山的毒手了吧?

光弼暗地里庆幸不已,大概是谈到了安禄山,在座众人的兴致都低落下来,一时没人说话了。

光弼喝了半碗热汤,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他见大伙儿都沉默着,就随口问了一句,“安禄山做了范阳节度副使,那现在的平卢知留后事是谁啊?”

光弼坐得离田神功最近,他本来是面向着田神功而问的。结果不待田神功回答,奚人琐高已恨恨地接了口,“史思明。”他又补充一句,“现在的平卢知留后事是史思明。这家伙也跟安禄山一样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他甚至比安禄山更坏。”

史思明?这个名字光弼却没听说过,他疑惑地问了一句,“史思明又是什么人啊?他也是朝廷派来的吗?”

“史思明就是史窣干!当初骗我害我的那家伙。”琐高拍着桌子,仿佛这样就可以消消他心头的怒火,“史思明是皇上赐给他的名字。那家伙去了一趟长安,皇上赐了个名字给他,把他得意的,猴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