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尴尬地笑道：“大概是吧。”
这人真是厚颜无耻，说他是老鼠投胎他也认了。光弼哼了一声，道：“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过你了。你偷入民宅企图盗窃，我们要送你去衙门里吃官司。”
那人着急起来，对着光弼拼命磕头，连连告饶道：“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吧，千万不能送我去吃官司啊。”
光弼早已换上了休闲的衣服，这家伙却称呼光弼为“大人”，难道他早就知道光弼的身份了？子仪满腹狐疑，问道：“你为什么叫他‘大人’？难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莫非你知道他和我的身份？”如果这家伙知道他俩都是武将，还敢跑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来偷东西，这胆子也忒大了点儿，要知道武将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平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是睡着了也比一般人警醒。
那人也被子仪问得愣住了，讷讷道：“我猜的，你们身上有大富大贵之气，一看就是做大官的。”
子仪冷笑一声，道：“你骗三岁孩儿呢。说实话，你打地洞来这里干嘛？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那人叫苦连天，道：“大人，我真的只是想来拿点东西的。”
光弼道：“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不想说，那就押到衙门里去吧。”
那人着急起来，一把抱住光弼的大腿，叫道：“千万不能送我去见官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都靠着我吃饭呢，我若是坐牢了，我的家人都没法过了。”
光弼道：“你既然害怕吃牢饭，为什么还要鼠窃狗偷？”
那人哭丧着脸，伸手连连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道：“是我猪油蒙了心了，好吃懒做，又想轻松赚钱……”
还轻松赚钱呢，偷来的钱也能叫赚的？光弼摇了摇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犹豫了一下，怯怯的道：“钱工三。”
“钱工三，”光弼教训他道：“你为什么不走正道？二三十岁年轻力壮的男子汉，不管做什么工作也比做小偷强啊。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做小偷被抓了，那就只能去坐牢，官府绝对不会白白养着你，坐牢是要做苦力的，被官府的人监视着只干活不领工钱。你想尝那样的滋味是不是？”
钱工三摇头不迭，道：“不想，一点都不想。前些日子在赌场里输狠了，一时糊涂，想快点弄几个钱花花。”
光弼道：“你能在短短的时间里不为人知的弄出这么一条地洞来，可见也是手脚麻利脑子灵活的，你要是把你的本事用在正道上，何愁不能赚钱啊。”
钱工三苦笑道：“我也想走正道，可是这挖地洞的本事，除了偷盗，我就没听说还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啊。”
光弼道：“谁说的？军队里就用得着。这样吧，你明天就去河西节度府投军。”
钱工三道：“我以前就去应募投军过，可是节度府不要我。”
光弼笑道：“那你明天再去吧，我特别录用你。”
钱工三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那太好了，原来大人是节度府的军官啊，难怪这么机警呢，我才进来就被你们抓住了。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少拍马屁。”子仪喝道：“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们都是节度府的军官。”
没想到拍马屁也不行，钱工三赶紧闭嘴。
这家伙似乎很怕子仪，莫非子仪所猜不错，他打地洞而来真的不是为了偷盗？那他究竟想做什么呢？光弼含笑问道：“现在说实话，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钱工三低头道：“我只看到两位大人从节度府出来过，猜到两位大人应该是将军，别的就不清楚了。”
果然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只怕还真的不是来偷东西的。光弼追问道：“你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你还敢来招惹我们？你偷偷的进来干嘛？”
钱工三苦笑道：“我都说了吧，郭大将军的夫人，”钱工三指了指子仪，道：“她要我帮她查查郭大将军在外面养了什么小妖精。”
子仪的夫人在追查子仪养了什么小妖精？光弼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再也没有勇气追问下去了。
子仪面不变色，问道：“我的夫人又是怎么找到你的？你从何知道她是我的夫人？”
钱工三老老实实的道：“我最近走霉运，有一个晚上我挖地洞偷进大将军家里去，摸进了你夫人的房间。我直等到半夜三更昏天黑地所有人都睡熟了才动手寻找你家里的宝贝和钱，不料你的夫人根本就没睡觉，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呢，我才开始行动她就听到声音了，也看到了我的人，她大声叫人捉鬼，我就那样被府里的家丁给抓起来了……后来，你的夫人弄清楚我是小偷，不是鬼，她就斥退了两个家丁，赏了我一贯钱，然后要我查探郭大将军晚上都在哪里过夜、养了什么样的小妖精。”
听到钱工三再次提到“小妖精”，光弼羞愧得无地自容，如果不是怕这小偷起疑，他早就不问三七二十一跑开了。子仪却慢条斯理地问小偷，“那你查得怎么样了？”
钱工三见子仪神态温和，他也轻松起来，说话都变得更顺溜了，“什么都没查到，我发现大将军没回家的夜晚都是住在这个地方。不过将军夫人也真是多心，我就看到这位将军来过好多次，从来没见过什么妖精，刚开始我还以为有一个女人足不出户的住在这里。现在看来，我也错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女人，更别提什么小妖精了。”
钱工三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充满好奇地问子仪，“大将军的夫人那么漂亮、高贵，大将军不在家里陪她，为什么要跑来这里住呢？这房子再舒服也没自己的夫人抱在怀里舒服啊。”
“闭嘴。”子仪喝道：“你管得真宽啊！钱工三，你这是在审讯我吗？你都快忘了自己有几斤有两了吧？”
这家伙居然还想打探他们的隐私，光弼的脸更红了，幸好在月光下大家都面目模糊，脸红得再厉害也不易察觉出来。为免对方起疑，光弼勉强给出了一解释，“我们来这里切磋武艺，这个院子开阔，这里又清静，没人打扰。”
“原来如此。”钱工三对子仪抱拳施礼，道：“郭大将军，你都做大官了，还这么勤奋练武，连家都不回了。我钱工三白活了二十多年，至今一无所成，如果我进了节度府，我一定要向你们看齐，以后勤勤恳恳的练武，哪怕一辈子都做不了将军也要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好士兵。”
子仪毫无愧色的接受了钱工三的赞美，光弼的脸却发起烧来，他对那喋喋不休拍马屁的家伙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在军队里只要你努力，本领练出来了，做将军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钱工三，你鼠窃狗偷，论理我应该去送你坐几天牢才是……”
钱工三哀叫一声，道：“还要送我去坐牢啊？大人能不能别总记挂着这事啊？”
光弼笑道：“坐牢虽然免了，你犯了错，还是要受到处罚的。我会特别叮咛节度副使哥舒大人，叫他前三个月不要给你出粮。也就是你在军队里要白白的做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才能享受到别的新兵一样的待遇。你服不服？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以不去报到……不过，我一定有办法让衙门里的差役抓你去坐牢。你知道的，河西、陇右、朔方等地都是王忠嗣大人的管辖范围，我如果要抓你，就算你插了翅膀也逃不掉的，除非你能一口气飞到万里之外的安西去。”
钱工三愁眉苦脸的道：“大人给我一份事做，我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会逃啊？就算前三个月不出粮也没关系的。”
光弼笑道：“那你明天去报到吧，就说是李光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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