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炳德这次去北京,见到了老首长,在他请老首长吃饭的时候,说起了江帆的事,老首长叹了一口气,才跟翟炳德说起了江帆和女儿闹离婚的事,尽管老首长什么也没说,但是口气里对江帆流露出了明显地不满,翟炳德就没再提江帆。他在心里也就盘算着,抽时间找江帆谈谈,如果能为老首长做点事情,也是他的安慰,但是他不会主动来亢州找江帆谈的,他会采取另一种方式,以便能够引起江帆的足够重视。
江帆在一次常委会上,因为兴办实体经济和钟鸣义激烈争论起来,散会后,江帆就被翟炳德叫到了锦安。当他刚出现在翟炳德面前时,翟炳德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没有一丝乐纹,嘴里面却说:“又吵了?”
江帆一愣,随即心里就有了底,尽管书记脸上的表情严肃,可是口气却不严厉,而且劈头就跟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自己的处境还没有到危险的地步,他赶紧说道:“是争论,我们就某些观点达不到一致而争论了几句。呵呵,您的消息可真灵通。”
“那有什么不灵通的,人家钟鸣义同志散会后就给我打电话告你的状了,并且说你极其不配合工作。”
江帆刚要开口争辩,翟炳德说道:“什么都别说,你下面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肯定是想说他这样搞违背经济规律等等一切书生都能说出的幼稚的话。我最后一次指示你,全力配合钟鸣义同志的工作,搞好试点工作,为什么叫试点,就是容许失败,失败,也是经验,懂吗?同样是试点,阆诸就搞的很好吗,得到了省里的表扬,为什么我们锦安就搞不好呢?我们同样能搞好。为什么当初把这项工作放在亢州而不是其他的地方,就是考虑到了亢州现有的资源和跟省里已经跟北京的关系,所以,这项工作不是钟鸣义个人的工作,还让我说你什么?”说完,就盯着江帆看。
江帆猛然清醒了,钟鸣义需要政绩,翟炳德也需要政绩,他甚至想到了前一阶段有传言说翟炳德和阆诸市委的申书记,都在积极争取去梳城市任职的事。梳城市那可是副省级的城市啊,所以,他江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跟钟鸣义对着干了。于是就点着头说道:“明白,我会全力配合鸣义同志搞好这项工作。”
“这就对了,你比他懂经济,要发挥你的优势,充分利用北京一些老关系,给亢州,给锦安拿下一两个大项目。”说道这里,翟炳德脸上温和多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翟书记没有让江帆回去,而是让江帆陪自己去吃家乡菜。他说:“今天中午我请你,你跟钟鸣义干仗有功。”
江帆赶紧捂着半边脸,说道:“您就别羞臊我了。”
翟炳德说:“到一个你没有去过的地方,一个新开的饭店,目前火得不得了,怎么样,有兴趣吗?”
江帆爽快地说道:“书记赐宴,我肯定有兴趣,另外,我现在只要一听‘火’这个字就兴奋,因为火,就注定买卖好,买卖好,就会赚钱,会赚钱的生意就是我们办实体最大的诱惑。”
翟炳德看着他言不由衷的样子,没有理他的话茬,而是笑了两声带头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锦安市城东的一家名叫“苏州美食城”的饭店,与其说是饭店,不如说是植物生态园更贴切,这里四季如春,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鲜花。里面有南方的绿色植物,圆形的巨大暖棚,一圈凤尾竹簇拥着的回廊,回廊上是一个个藤制的桌椅,外围是一条杏,杏上居然还游荡着一条很小的乌篷船,船上坐着两个小女孩,往河里撒着鱼食。
杏的外围,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环路,两边同样种植了南方特有的芭蕉、棕榈等热带植物,有的芭蕉树几乎顶到了暖棚的顶部,生机盎然。四周,则是颇具江南特色的雅间。江帆紧跟着翟炳德的身后,他们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叫“秦淮河畔”的雅间,很快,就进来一个高挽着头发,风姿绰约,身着职业套裙的雍容优雅的女士,她进来冲翟炳德笑笑,说道:“您来了。”
江帆看出,这个女士见到翟炳德并没有一般人见到市委书记那样的惊喜和受宠若惊,甚至都没叫一声官称,只是闻声说了一句“您来了”,声调不高,却透着熟悉和亲切。
翟炳德笑着坐了下来,说道:“来,玉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市长。一会你要好好敬他,争取把你的生态美食开到亢州去。”
被翟炳德叫做玉琼的女人伸出细腻白嫩的手,轻轻跟江帆握了一下,说:“欢迎江市长。”然后给江帆拉出椅子,请江帆入座。
江帆注意到,翟炳德只给把自己介绍给了她,并没有给他介绍这个女人是谁。
玉琼等江帆坐下后,亲自给他们的杯里倒上了茶水,说:“这茶是我刚从老家带回来,明前的,我给您留了一包。”
翟炳德一听很高兴,跟江帆说道:“尝尝我们家乡的名茶吧,西山碧螺春。”说着,端起杯,轻轻啜了一口,说道:“不错,的确不错。”
江帆端起杯,也喝了一口,但是他没有跟丁一喝茶时的心致,因为他的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翟炳德和这个玉琼的关系,也在琢磨翟炳德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用意。
翟炳德说:“应该说是玉琼的家乡,她的家就在洞庭湖附近,而那里西山的气候则是口气清新,云山雾绕,是茶树的天堂。那里的碧螺春讲究的是‘铜丝条,螺旋形,浑身毛,一嫩三鲜自古少’。我来北方工作这么多年,很少能喝到真正的碧螺春啊。”说着,又喝了一口。
玉琼说:“您放心喝吧,我这次带回来的多,放在单独的冰箱里,够您喝一年的了,是爷爷亲自下手炒制的。”
看得出,翟炳德很高兴,他说:“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身体很好,这次我回去还跟我说起您来呢。”玉琼看着他,眼睛里的两汪秋水就荡漾着别样的情怀,翟炳德轻轻咳嗽了一下,没有看她,而是低头喝了一口水。玉琼的脸也泛出微红,她起身又各自给翟炳德和江帆的杯子里倒上水,说道:“是我给您安排还是……”
翟炳德没有看玉琼,而是看着江帆说道:“你看着安排去吧,反正江市长是第一次来,你要让他吃好。”
“好的。”玉琼点点头就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了。
江帆感到,这个女人身上,无论言谈和举止,似乎看不出饭店老板那种特有的商人习气,没有说一句场面上的话,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很舒服,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江帆站起,拉起小窗上的竹帘,向外看着,说道:“在这里感觉就像到了江南一样,赏心悦目,在这里吃什么都会舒服。”
“呵呵,她在东北有家分店,那里是最有特色,冬天外面飘雪,里面春意盎然,生意非常火的。”
“哦,是连锁店吗?”
“准备做连锁。”
“不错不错。可以想象,到了冬天该会是怎样的心旷神怡。”
“呵呵,饭菜价格也是蛮贵的。”
“只要环境好,贵一点没问题。”
“这个形式可以复制,做什么风味的都可以,不过我认为做连锁的前景不会太好,就因为它的可复制性。”翟炳德说道。
“嗯,是啊,您说得太对了。”江帆非常赞同翟炳德的观点。
翟炳德突然转了话题,说道:“坐下,咱们说说你的事。”
“我的事?”江帆一时没明白过来。
“对,是你的事。”
“哦。”江帆坐了下来,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翟炳德说:“别一副假装虔诚的样子,说说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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