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可能要分别，却没想过，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诀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是深夜，苏意唯草草洗了个澡就把自己丢上床。
等傅司南洗澡的间隙，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耳朵充斥着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可依旧饶有兴致。因为那些面孔、那些画面，都是孩提时代曾憧憬过的片段。
换来换去，发现有个频道在重播午夜档动画片，于是饶有兴致地看起来。
大概十分钟，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不知为何忽然有点紧张，想也不想抱着枕头闭上眼偷偷装睡，心里则像做了贼一般。
傅司南冲完澡出来，就看见她以一个稍显诡异的姿势靠着床帮睡着了。
走上前轻轻抽出她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又帮忙掩了掩被子，顺手关掉夜灯。
最后，在她额头轻轻落了一个吻。
“晚安。”
眯眼看着那人抱着被子朝客厅方向走去，苏意唯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几乎要在心底随声附和道晚安，可话至嘴边却生生转了向。
“干嘛不睡床？”
“想体验下日式榻榻米。”
“那我也要，你去睡床，我去体验。”
“大半夜的，就别折腾了。”
可阻止的话还未说完，苏意唯已经赤着脚跳下床，走到他面前。
“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
微凉的地板有些冰，温度从脚底直达心脏，她下意识有些瑟缩。稍稍犹豫了一下，扶着傅司南的手臂，踩在他脚上。
嗯，果然这样就好多了。
“尚子君打过电话给你，就在刚刚车上，忘记跟你说了。”
咦？这是什么神展开？没预料会听到这番话的人楞了一下。
“这个不重要，我是说，你自己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因为距离太近，有些掌握不住平衡，她必须牢牢抓着傅司南的肩膀才不致于倒下。
可就是因为这毫无缝隙的距离，让苏意唯原本严肃的口气失了几分权威，变得有些像撒娇。
“你想听什么？”
“不是我想听什么，是你想跟我说什么。”
“去睡觉吧，天太晚了。”
苏意唯努力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空隙，眼神灼灼地望进傅司南眼里。
酒店窗外的灯光从尚未拉严的窗帘中透进来，影影绰绰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不说算了。”忽然觉得泄气，苏意唯从他双脚上跳下来，转身就走。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拥着被子躺着，她听见那边微微翻身的声音，在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念着刚刚才发过脾气，又不好张嘴，于是也发泄般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别翻身了，再翻床都要塌了！”
“要你管！”
听那边被子窸窸窣窣作响，苏意唯心下暗道，你还不是也在翻滚！
“其实你大概知道我要说什么，对吗？”
“你不是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一字一顿，一句话仿佛用了千斤力量。
黑暗中，苏意唯感觉心脏被紧紧抓住，有种难以名状的酸痛。
“太薄情了吧，这么快就要始乱终弃，下堂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啊。”即便知道对方看不到，但还是努力扯出笑容，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一样，“不过说真的，你确实挺够意思，临别之前还来这么一趟豪华圆梦之旅，这几天我可要打着滚儿地玩够本。”
原本是玩笑话，听在傅司南耳中却带着浓烈的讽刺意味。
他想解释什么，后来想想，还是决定作罢。
“想吃什么玩什么买什么列张单子吧，我们把那上面的都做完再回去。”
“这是补偿么？”
“当然不是，只是朋友的一点心意。”
那两个字如子弹般彻底贯穿她的心脏，苏意唯，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归根究底，也不过是朋友啊！
“这么快就结束，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再拉你上一次民政局，你可想清楚啊。”她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期待。
“苏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做什么，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放手也不是始乱终弃。有些不得已的原因让我没办法再继续维持这段关系，现在说为了你好确实显得太矫情太虚假，可是你相信我，这样真的对你更好。”
黑暗中，两人都尴尬地沉默着，彼此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我信啊，我一直都信。”还是几小时前那句话，心境却迥然不同，“你也没什么骗我的必要。”
傅司南觉得有什么东西刺激着泪腺，这一整天胸口的酸楚一股脑儿涌到眼底，他竭力控制着，不想像个娘们儿似的。
从榻榻米上翻身坐起，他抱着被子就往大床上走。
“你有没有想过出国或者学点其他东西之类的？”
感觉一侧的床陷了下去，然后他就躺了上来。
苏意唯负气地把脸别过一边：“没有！”
“你上次不是说还完钱之后打算去国外继续进修？”
“你也说是还完钱之后啊！”
“我帮你把剩下的还掉吧。”
苏意唯猛地把头转过来。
“怎么，现在开始往拿钱补偿的狗血方向发展了？平时也没见你看芒果台的年度伦理大剧啊，怎么突然就这个思维了？这算什么名目呢？赡养费？”
连珠炮的话轰得人招架不住，傅司南伸手轻轻覆住她的眼睛。
“是那块地皮的利息。”
苏意唯不再说话，半晌，才悠悠开口。
“那地本来就是你家的，我没那么厚的脸皮拿利息。”
“现在地契写的是你名字，所以大可心安理得接受。”感觉手心被什么濡湿的东西浸染，“我有没有说过，我没打算签字离婚。”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猛地推开他的手，苏意唯几乎是低声吼了出来。
“起码在你找到下一个人之前，我不会签这个字，我得确保你能幸福才行。”傅司南又一次把手覆在她眼睛上，“我也想让你保留傅太太头衔的时间再长一点，就算是，一点私心吧。”
苏意唯轻轻合上眼睛，感受那人温暖的手心抵着她额头。
“这私心，会不会太重了一些？”
“苏苏，我不想违心说希望你能遇到更好的，那话我说不出口。但这种情况，我也不能冒险把你留在身边。在那个人出现之前，我还是会尽我所能照顾你。等到有一天全部事情都解决掉，而你又还是一个人，那我们就办一抽礼，请所有你想请的人来，好不好？”
“如果到时候我不是一个人了呢？”
“那我会亲手把你交到他手上。”
“陪送嫁妆和赡养费吗？”
“我相信那个人，会有足够能力让你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不知为何，傅司南眼前浮现出尚子君的面容，“至于嫁妆，我会以娘家人身份送份大礼给你。”
“听上去我不吃亏啊。”
“遇见我你已经吃了很多亏了，你以为带着离婚的身份那么容易再嫁？”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快些。
“总会有傻子的。”
这话让他由衷觉得心疼，于是赶紧转换话题。
“进修读书的话，你想念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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