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眼里的精光扑灭,路伊白垂下脑袋,忽然想起自己随身带了一瓶千金难寻的金疮药。

那是她从路微楼那里顺来的,就是离宫时她身无分文当了价值不菲的金步彝玉手镯也没当了它,由此可知它是有多金贵。

她平日上蹿下跳野惯了,但凡有个跌打扭伤或者被蚊蝇咬了自己手痒挠伤,都会用来抹抹。

不是她自以为有多金贵,而是这药效果极好,稍稍抹那么一丁点,焕发出来的皮肤嫩的像婴儿一般,比原来的糙皮好了不知有多少倍。

不过她没事就喜欢拿来抹抹,也不知还剩多少,还是默默瞧一瞧再说吧。

“咻”的一声,临走前她还不小心哐当的踩了水果盘,差点将她撂下地,不过路伊白顾不得许多,哎呀一声跑回她的天字一号房。.

小包袱里的衣裳一时被丢得七零八落,路伊白不记得挂在哪件外袍上了,好不容易才捣腾完,终于在最底的月白长袍里找到了葫芦状的白瓷金疮药,掰开塞子瞧瞧,还剩一点,路伊白白牙一龇,兴冲冲地再跑去地字一号,二话不说作势要扒陈幼圆的内衫。

犹坐在榻侧的他颇为意外,方才她招呼也不打一个便走开了,他还以为她忘了什么事,不成想她又回来了。

直接扒一个男子的衣裳,她似乎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子,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想到她愿意为自己做一件事,陈幼圆发觉自己的心情大好。

恰逢福顺青风来禀报准备启程的事宜,二人从未见过如此豪放的女子,一时捂眼,福顺撑开指缝羞涩道,“哎呀我的娘亲呀,小的什么都没看见。”

路伊白这时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一时羞赧,手脚有些局促,不过离了皇宫她素来自诩江湖侠女,自是不拘小节的,于是她手上未停,继续扒下陈幼圆的内衫。

她到底还是生疏,从始至终淡定泰然的陈幼圆忍着疼,淡淡的眸子一扫福顺青风,二人会意退下,他索性站起来趣味正浓地由着她摆弄。

白纱布比她想象的要难摆平,路伊白绕着转几圈,热的大汗淋漓,瞧着他胸膛赫然出现的伤疤,自己都觉得疼,然后她看着一脸淡然的陈幼圆,暗叹他真能忍!

以前离得远她不曾发觉,难得接触得近,她发现他的上半身除了那道两指长的伤口,他的肩胛骨、锁骨、肋骨的位置都有大大小小的旧疤。

原来他那么辛苦,总是处于危险之中。

白皙的削葱根不自主地轻轻抚着他的这些旧疤,她眼眶微红,“以前很疼的吧?”

她的呼吸,她指尖的温度源源不断传到他的触觉,陈幼圆平静的心波微微扰动,难为她也懂得心疼人,“还好。”

年岁久了,她不提及他还真忘了。

路伊白素来以为自己是富有同情心的,此时她觉得很有必要安危他一番,即便这安慰来得确实迟,“你放心,我这金疮药效果奇佳,保证敷过半个月后连疤都不带留的,日后你放心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