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日头渐渐西落,她白皙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

他竟将她的性命也不顾……

骂骂咧咧的颜容总算怜香惜玉了一把,沉默了一会儿,凑到悬崖边上路伊白的身侧,递给她一块从身上扯下的绸缎,

“那什么,大约也许是我的小通告不顶事,他不是不在乎你的,那冰块脸约莫是没收到消息不知道你我在迟连镇。方才是我说错话,不该说那些混账话予你听的,那冰块脸平素瞧着什么都是淡淡的,不过他也算沉稳之人,定不会负了你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满脸悲戚的路伊白愈加心冷了,原来她以为他不知自己流落在迟连镇,找不到自己,找不到这里来也算情有可原,可是如今她被人挟持,他明明晓得了,还无动于衷,真是伤透了她的心!

“你方才还说他一定是移情别恋了!”她赌气道。

“可是你见他几时恋过?”他是个冰块脸好么?况且还在陈家军待了那么多年。

“你说慕卿雪菲绝色冠群,沉鱼落雁!”她就很丑么?

“关键那冰块脸不是拒绝她了么?况且你生得也不错啊,起码肤色比她白!”

“你还说他们二人郎才女貌,说不定早已一见倾心了!只是、只是缺个名正言顺罢了。”她愁云密布的素颜终于泪如雨下,憋的也忒久了。

颜容见惯了活泼俏皮的她,从未见她如此伤心,顿时手足无措,“诶,你别哭呀,是我说错话了行么?你要打要骂都随你行么?”

路伊白哭得梨花带雨,这一日她的心绪大起大落。

原本想着即将要见到他,她不禁偷笑,可是他没来!此时心绪便跌落谷底。

再一想,她小小年纪便没了太子爹,唯一的母妃守着皇陵极少与她亲近,寄养在皇帝叔叔名下,虽贵为长公主,皇帝叔叔也待她视如己出,可到底寄人篱下,她从未敢放肆,过得从来拘束。

偏偏未来夫君在这节骨眼上也不知该紧着她……

黄昏时分,林鸟归家,可她都不晓得该何去何从,她越想越伤心,再也忍不住,心想自己就不能任性一回么?抓着颜容的衣襟嚎啕大哭,“你们这些坏人,坏人!”

“是是是,我是坏人!那你说吧,要我怎样你才不哭?”颜容虽干过不少偷香窃玉之事,不过对于哄人还真不拿手,只得笨拙地哄着她。.

“我要、吃白、斩鸡,我要吃烤鱼!”她要泄愤!

“行!你想吃什么都成!”颜容无可奈何道。

“可是银两都被你败光了,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是谁救了你?你还要绑我,没有银子你叫我喝西北风呐!现在都吹东南风!”想想她还真是倒霉透顶,好不容易从颜容身上赚一次钱,结果全让他当买纸了。

“老子回去就挣钱!”颜容一边肉疼一边下定决心一般狠狠说道。

……

又过了三日,两个百般无聊的人在小小的迟连镇仿佛度过了好几日春秋,不过好在,颜容不知从哪里挣来的银子,总之路伊白吃好喝好。

颜容回来那日便使出绝招,吹口哨唤来了一只了鹰。

陈幼圆终于有了音信,内容才是真正的言简意赅:五月廿五,迟连峰上,一决高下!

路伊白这几日衣食无忧,气也消了,不过这次陈幼圆做得委实过分了,是以此次无需颜容吱声,她自己甘愿做那人质。

五月廿五这日难得的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路伊白再次发挥无赖的特性,爬到一半便叫嚷着爬不动,颜容不得已,这姑奶奶必须伺候好,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功他不想再领略一次,所以乖乖充当脚夫。

于是,未比试之前颜容就累死累活地消耗了小半的力气。

没法子,如今他算是欠着这姑奶奶的了,千万得哄着供着,否则她再来一次肝肠寸断,颜容估计自己就要吐血身亡了。

相比之前,他每日昧着良心偷店家的白斩鸡酱肘子,作为一代高风亮节的小魔君,他即便认为自己相当有格调的,也委实汗颜!相比之下,扛个人上迟连峰他都不知道有多乐意。

陈幼圆只身前来。

宽衣长袍,长身玉立,额前碎发飘飞,负手提剑,眉目如画,神色一如既往的自若。

路伊白甫一见他便觉察他似乎清减了不少,坚毅的下巴还多了些许青色,整个人精气神犹在,不过她猜测他此时眼里应该多了许多血丝。

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不过,不论是燕都王宫还是大盛京都,离迟连峰也隔着十万八千里,他千里迢迢赶来也不容易。

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傲然挺立在迟连之巅,提剑睥睨群山,眉宇间有些许的疲惫。

路伊白见他如此疲倦,便是有什么天大的怨气也消了,忽然间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合着颜容去诓他了。

他真的很忙。

此时的颜容嚣张得不可一世,漂亮的脸蛋微微一侧,一手叉腰,在他的肩上,架着泛着铁锈的长月弯刀,另一手握着刀柄。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他的长月弯刀太久没用,他都有些后悔没好好打磨打磨。

不过打架么,讲究的是一个气势——输人不输阵,丢脸不丢人!

所以他鼓足了气场,以拇指擦了擦秀挺的鼻头,故作粗声道,“姓陈的,你奶奶个熊,累老子等你这么久。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来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淡然的陈幼圆瞥了瞥坐在悬崖边上动弹不得的路伊白,对颜容的狠话充耳不闻,仍旧泰然自若,清凉的山风拂干惫,顿时通体透凉。

“你先放了她。”

路伊白心里窃喜,在外流浪的日子太久,即便他的话波澜不兴,她还是感动了,越发后悔自己联合颜容欺负他。

“少婆婆妈妈。”颜容大刺刺架着长月弯刀,有些不满他的淡然,早知道他也顺一包瓜子来装装高傲了。

他鄙夷地吐了一口唾沫,趾高气昂道,“是个男人就痛痛快快打一场,你赢了要带她走,老子无话可说!你若输了,日后便不许再觊觎慕容雪菲。”

开头怎么听着像是二夫争一女呢?路伊白虽懊悔,不过燕盛两国大神过招,无菱长剑与长月弯刀在十余年后重现江湖,她还是很激动的!

陈幼圆哂笑,说得好像他有多肖想慕容雪菲似的。倘若不是担忧她的安危,他哪里管什么慕容雪菲?

此时他面上虽瞧着无异,不过之前急着赶来,背后亦是大汗淋漓湿了一大块。

其实早在半月前他已收到手底下送来的小通告,颜容的字一如既往地丑,他一眼便能笃定是出自他的笔墨。

奈何当时他已回了庆州,鹿危楼那边风声有异常,原本藏在楼内的地图与图纸失窃,他想了想,分出了个轻重缓急来,得知小白在迟连镇,还和颜容在一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颜容这只泼猴虽不靠谱,不过武功还是不错的,况且他也应该知道小白的重要性,小白暂时不会有危险。

于是他便回鹿危楼处理要事为先。

鹿危楼藏着的宝物之一是十年前路微楼赠与他姐姐的地图,记载详尽,囊括五国。

据说当时绘制这副地图,倾尽鹿危楼的所有人员,当初南盛能胜仗很大程度也是有它的帮忙。

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他四国一直虎视眈眈。

宝物之一的图纸就更不必说了,上面绘制的是战斗力极强的战车,那是他姐姐的泣血之作。

当初南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