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今儿晚上就启程吧……”
“喏。”三德子看了眼欧阳枭云,应了声。
“珍妃啊……”
“臣妾在!”珍妃面不改色,神情淡然的说道,“如果皇上不弃,臣妾便给皇上陪葬吧。”
欧阳枭云眸光蓦然滑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随后淡淡说道:“嗯,朕也准了……”
仿佛交代后事一般,整个龙阳宫内弥漫了一抹阴戾的气息。
苏婉仪等人从龙阳宫出来,除了苏婉仪因为将会是太后而并没有多大差别意外,便只有珍妃脸色淡漠。宜妃整个人痴痴愣愣的,一直以来的好梦直到方才那刻才猛然惊醒……她看向珍妃,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不敢说。
“臣妾先行告退……”上官雪轻轻福身,“至此拜别各位娘娘。”说完,她缓缓起身,随即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随性的还有三德子派的人,将要陪上官雪去收拾了物什当即前往清音寺。
苏婉仪和珍妃二人对峙着,仿佛宜妃是透明的一般。
如今已经到了这边田地,仿佛大家都没有了任何顾忌……
“我们谁也没有赢,最后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珍妃冷冷嗤了下,眸光不屑的看着苏婉仪,“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今后的日子要面对那个贱人的儿子,会是怎样的光景?”说着,她嘴角渐渐蔓延了嘲讽的笑,那样的笑,就和一根刺一样,今后的人生里,一直戳在苏婉仪的心窝上,一碰就疼。
*
“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的声音回荡在夜里。
苏颐被欧阳靖寒狠狠的一巴掌扇倒在地上,顿时,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的同时,嘴里有着血腥的气息蔓延开来,一抹红色的血丝顺着嘴角缓缓溢出。
苏颐紧紧的咬着牙,缓缓抬眸,一脸愤恨的看着欧阳靖寒,“难道我说错了?”她冷嗤一声,“如果你听我的,你便不会输的这样惨。”
欧阳靖寒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缝了下,顿时射出两道寒光,“你这是在告诉朕,你有多了解欧阳景轩?”
“朕?”苏颐嗤冷一笑,“你现在算什么君?就连龙椅都没有挨到边儿……唔!”
苏颐的话没有说完,就因为欧阳靖寒狠狠的一脚,痛的她闷哼出声,整个人跌趴在地上,及其狼狈。她恨,她恨欧阳景轩不要她,她更恨欧阳靖寒还是防着她,以至于她曾经提醒他,宫里欧阳景轩的眼线必然不少,他却觉得她在危言耸听,以至于失了先机,一败涂地。
“苏颐,朕现在就告诉你……”欧阳靖寒某种全然是嗜血的气息,“就算你是个完璧,老三都不可能要你,何况你已经是个破败?”他缓缓蹲下身,看着苏颐狼狈的样子,嘴角噙了嘲讽的笑,缓缓说道,“你知道老三和我怎么说吗?嗯?”
苏颐缓缓转动着沉重的脑袋看着欧阳靖寒,眼睛里都是恨意,“说什么关我何事?”
欧阳靖寒笑了,笑的诡谲,“他告诉朕……这个天下,不过就是他许一个人的承诺,那个承诺便是……”他缓缓俯身,他想要认认真真的看清楚苏颐崩溃绝望和悲恸的样子,“……一世繁华。”
果不其然,苏颐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被嫉妒而生的愤怒取代,那样的愤怒里,夹杂了太多太多的悲伤和绝望。
“撕拉”一声传来,空气中蔓延开裂帛的声音。
苏颐就这样被压在冰冷的地上,承受着欧阳靖寒因为戾气而转变的欲望……她就这样承受着,满眼的恨意。
夜越来越深,四处寂静的仿佛沉睡了一般,除了偶尔风过,扫落地上残留着的落叶,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云苍城东郊的路上,一辆不甚豪华的马车停在那里,马儿偶尔嘶鸣一声,鼻孔里喷出气息,仿佛十分的不耐。
欧阳景轩一袭白袍立在马车前方,暗影下,是一身青色长袍,披着一件雪白大氅的傅亦珩。
“你的伤如何了?”傅亦珩不轻不淡的问道。
欧阳景轩轻勾了菲薄的唇淡淡一笑,“再大的伤也受了……”
“嗯。”傅亦珩淡淡应了句,然后说道,“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此一别,怕是见面的机会也就渺茫了,到底心里噙了念想……”欧阳景轩嘴角一抹苦涩,“所谓的山高路远,却也不是说放就放的。”
听他如此说,傅亦珩桀骜的脸上有着一丝无奈,“景轩,你就是太重感情……”他看着欧阳景轩,面色有些沉重,“早晚,你便吃了这个亏。”
欧阳景轩淡淡一笑,眸光深邃的看着傅亦珩,“如若我不吃这个亏,又岂会有今天?”
傅亦珩微微一愕,摇摇头,轻轻一叹,“反正,这样早晚都是个伤……”
“你和我便不一样?”欧阳景轩反问。
傅亦珩反射性的往马车看了一眼,随即自嘲一笑,回过眸光看着欧阳景轩说道:“你我不同……我舍了天下只为她。而你……为她却要全了天下!”
他的话听似清淡,却异常的沉重。
这个天下一旦在握,太多的无可奈何……世间的事情,焉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来日为兄弟,莫生帝王家!”傅亦珩眸光从未有过的无奈和深远,“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马儿嘶鸣一声,傅亦珩撩动了马缰,马儿微微扬了蹄子,顿时带着尘嚣在夜幕下渐渐远去……那一张龙椅,让多少的兄弟变成了仇人?又有多少复制从此陌路?
傅亦珩苦涩一笑,他就算对那位置无心,便争的无怨吗?
那人的花心,让他的母亲和景轩的母亲成了他感情不一的牺牲品,他们何其无辜?曾经,他也有想过那个位置,不管那人心里到底是属意他还是景轩。
可是,那个位置到底在他眼里不如一个景轩……上一代的爱恨终究在他的母亲和梅妃是离世烟消云散,至此,天涯陌路……他和阿雪从此笑傲山林,怕是景轩才是更为羡慕的。
别人的好坏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明白,一个位置,一个天涯……都抵不过心爱的人相伴左右。
而他唯一庆幸的是……那人从未动过阿雪。
思及此,傅亦珩嘴角弥漫了一层淡淡的笑……不管那人是什么想法或者知道什么,亦或者阿雪的心其实依然被那皇宫利益熏染的不够清明。可她依旧是他的阿雪……在事了后,对他坦白一切,也愿意和他从此游离山林之间。
那人和景轩……更或者这西苍的大好天下,又怎抵得过一个她?!
直到马车的没有了影子在眼底,欧阳景轩方才收回眸光。他信步往王府走去,想着傅亦珩方才的话和他那表情……渐渐的,脑子里弥漫了一股不安的情绪,这样的不安,却又让他想不明白是何。
*
夜麟国的天气连续几天都微微有些阴沉沉的,这天,刚刚过了辰时,空中便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湿气,夹杂着一丝冷意。
夜扰微微蹙着好看的眉峰,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架着一粒墨玉的棋子,久久的无法放下……
风玲珑也不催他,只是接过冬雪给她新置换的手炉,然后将灵宠交给丫头,让她带着去喂食。仿佛她不是在和夜扰下棋,只是闲来无事一般。
夜扰轻叹一声摇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棋盘不由得轻笑了出来,“玲珑,你这棋真是将孤逼的走投无路了。”
风玲珑浅笑,“不寻思反败为胜了?”
夜扰将棋子放回棋碗,接过晚秋递来的水啜了口,“三盘,孤是一把都没有胜过……你还处处给孤留了希望,最后让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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