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方安心一笑。
殊不知自己的表情变化早被狡猾的男子读的尽透。
睨眴在座之人,此刻心石落定胸有成竹,轻松之下便调侃“侯爷只要不嫌奴婢手奔嘴拙,奴婢伺候您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笑的狡黠,等着他吃瘪是何模样,想到这不由得意的抖着腿痞气十足。
沐沂邯蹙眉,不为吃瘪,只为这孩子的痞样实在让他生气。
一巴掌拍向她晃动的屁股,斥道:“你再抖本候便卸了你的腿!”
毕竟的女孩家,被他毫不留情拍到屁股,吃痛同时又觉羞愧,忙坐起身不敢在嚣张。
沐沂邯满意笑问:“如你方才之言是不怕留在这为奴为婢一辈子?”
低眉敛目细声回道:“不怕,给侯爷使唤可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
“你不怕你父亲来寻?”
“不怕不怕,候爷有本事将奴婢留下便又办法堵他来寻,这该是侯爷操心的,侯爷成日操心这么多,可要保重身体呀!”死性难改,马上恢复了得意一脸刁滑模样。
“那你当然也不会怕那可怜的小蜜儿变成第二个流云了?”
“不怕不。。。。。。”
话音未落惊觉不对,燃目瞪视此刻得意坏笑的沐沂邯。
千算万算竟算掉这丫头,此时才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好吧,认狡诈我甘拜下风,你说吧,什么条件?”
痛定思痛,自己能屈能伸好姑娘,再怎么狡辩绕弯此刻全无意义,不如听听他的条件,先妥协有机会再伺机反水,逃之夭夭。
“嗯,这样才聪明,早懂得权衡利弊就不必让咱两废这么多口舌了!”沐沂邯慢悠悠闲话,丝毫没把对方一副你废话很多有话便将有屁快放的不耐表情放在眼里。
故意沉吟半晌后缓缓开口。
“东西在你手里,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念想,本候也不想夺为己有,你只需协助本候寻到阵法,就这么简单,此后你便自由,天高海阔任君翱翔,本候还保证萧相永远不会去寻你!”
意图挑明,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萧静好决定索性一次问了清楚。
“那夜竹林你是故意让我撞见,迷晕小蜜儿掳我去酒楼好让你的手下在如月居搜我娘的遗物,最后没有得手便寻到云姨,我想那日父亲大寿,大姐的舞衣开裂也是拜你所赐,目的就是让我和父亲决裂好心甘情愿被你控制。”
沐沂邯认真听她道完,静默片刻后,语气不似平时的慵懒随意。
“差不多,但是萧大小姐的舞衣不本候动的手,想你离开相府本候有几千种办法,还真不屑拿姑娘家的名节来开玩笑,本候只能说,费心安排你来候府不全是为了十绝阵法,以后或许你会明白,能脱离相府和萧姓,对你来说是百利无一害。”
萧静好轻蔑冷笑“别把我扯进去,对你们来说得到高位权势就真那么重要?重要到不顾礼义廉耻,抛却道德伦常,忘记人初本善,罔顾他人生死来成就那死带不走的虚名?”
沐沂邯笑意盎然的眸子一沉,片刻冷冽如绽然开裂的冰晶,幽暗如云遮冷月。
见他表情风云变色,萧静好的心也不由猛的一沉。
他从来都是一副妖孽般的笑脸,时而温润如玉,时而妖娆魅惑,时而云淡风轻,时而神采飞扬,独未见过他如此冷冽近乎带着恨意,颓丧近乎绝望。
良久他黯然抬眸,注目她片刻,最终缓缓开口,声调低沉略显倦意,但也固执坚定。
“你我不过是这苍穹一颗尘埃,所谓命运不过是等着风来安排,让你飘入大山填入大海落入泥土。为何我要凭命运的安排?让我填山我便要做那大山,要我填海我偏要逆风飘入泥土,哪怕变不得大山做颗顽石,我也不屈服命运的安排,所以命不给我的我便要自己得到,逆天改命在所不惜。”
眼前男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字字惊心句句动魄。
萧静好感觉得到他的无奈悲哀,他眼尾那颗胭脂痣,此刻不在称着他妖娆,却突显悲凉。
踌躇片刻,她还是淡然开声:“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只想做个平凡人,我的心很小,我不想主宰命运,所以侯爷的话我听不懂也不想懂,在我的任务完成后还请候爷兑现承诺,放。。。。。。放我。。。。。。离。。。。。。”
说话间某人已逼近,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伴着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他弓身和她眼对眼,前者上前后者退,贵妃榻的边缘就是墙根,无路可退。
眼前男子眼带冷意,不是刚才凌冽颓丧的冷,而是满带戏谑嘴角轻咧,明是笑着的脸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笑意,这种表情让人害怕。
萧静好直觉感到他在生气,只是真真搞不懂自己又扳动了他的那根筋。
无奈背墙屏息低眸,望自己不安搅动的手指,鼻腔呼进他身上好闻的杜若鄙香,脸颊被他的鼻息扰的痒痒,竟不争气的脸红心跳。
不知怎的想起谈起侯爷一脸春色的春来,如果此刻换做是她是会激动的晕掉还是撅起小嘴偷个香吻呢?
“你总能在如此旖旎的时候开小差,瞧你一脸傻笑,在笑什么?”
被他一语扰断回神,眼前他已立身站直不再逼视她,而是环臂而立,好整以暇的等她解释。
“呃。。。。。。”
能说是在想着他被人偷吻想到禁不住得意的笑么?
能说他离得近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被他吸引而心猿意马么?
还是扯开话题的好。
”侯爷还没答应我,一定会放我离开。”
引开话题重回正轨,却发现眼前人脸色又带微愠,不待他再次逼近,她忙跨步下榻推至一边。
“留在侯府很委屈你?就让你这么着急跑路?”语带不满质问。
相府好比鸟笼,侯府便是狼窝,留在狼身边下场可想而知,能跑谁不想跑,只是能跑掉么?
“谁要跑路,我只是想过简单的生活,再说是侯爷先前就承诺过会放我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沐沂邯桀骜不羁的笑笑“本候当然会放你走!”他上前一步继续道:“不过要开本候心情和你乖不乖,比如本候就及其厌恶有人拿君子二字来比拟本候,真真不屑为君子!”
“是,奴婢知道了!”
低眉敛目点头称是,眼前这人太难伺候,忽喜忽恼,如果可以的话,真宁愿去净衣房做浆洗的粗使丫头也好过伺候他。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安静无语。
门外侍女问安打破沉默,得到沐沂邯传唤,侍女托盘而入,搁好几样点心退出门。
萧静好踮脚伸脖望向屏风外紫檀木八仙桌上侍女端来的几样点心,不由咽下口水。
早膳没多吃便沐浴,又和他斗智斗勇唇枪舌战快一个时辰,腹中早就饥肠辘辘,只是现在身份只是侍女不能随心所欲,那点心也只有看的份。
沐沂邯径直绕过屏风去享用小点。
没做过侍女的她此刻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直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过来倒茶!”
唯命是从的上前倒好茶奉上,心里暗骂丫的多此一举,说人的时间我走过来的时间你自己动手早就能倒好茶,等会吃着噎住看你还等着姑娘我来倒茶。
接过茶抿了一口,沐沂邯满意笑笑,拿起一块桃花糕在鼻端闻闻才入口。
萧静好不免撇嘴,当真珍馐吃多了,一片平常的桃花糕居然让他像捡了宝似的。
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