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那个歌伎的尸体今早在河边浮起,那边收尾没留下一点痕迹。”
“早已料到,到是给我也解决了麻烦!”收拢折扇,冷笑一声,抓起桌上换下的血衣丢给容颜。
“将这血衣交给都卫指挥使,好让他今日能有点东西交差!”
“是!”
容颜接过血衣,转身朝门口的萧静好微微颔首,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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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那都卫指挥使接过血衣的那一刻,欲哭无泪。
受制于安睿候就是比得罪了菩萨还倒霉,皇上那边已经勃然大怒,现在他安睿候不但躲着逍遥快活,现在居然给件带血的衣袍让他交差,分明的火上浇油。
但现在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暂先回宫交差,只希望侯爷大发慈悲,早日现身,也好让他立个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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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都卫指挥使在城东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安睿候,皇上大喜,亲自在正阳门等候。
二十余名铁都营侍卫按皇上的旨意将沐沂邯直接送入离皇上最近的朝和殿,由宫中太医诊治。
永宁帝在殿内来回踱步,几日忧心,虽知他狡猾得紧,但闻他受伤后又见血衣,不免心里担忧越盛。
现在终于被找回来送进宫,但见伤口接近溃烂,强压的怒火一时爆发,挥退太医宫侍一众人等,厉声斥责。
“你怎么闹,朕从不过问,这回竟将朕哄得团团转,先是失踪,后是血衣,现在可好,带着这样的伤回宫,你欺上瞒下,不把朕放在眼里,真真罪无可恕!”
沐沂邯费力撑起,微微颔首淡漠无波的回道:“臣领罪,谢恩!”
“哼!”
重重一哼,永宁帝早知他会如此态度,但还是给气的够呛,手指用力竟扯断了手里一串伽南香金粟十八子,圆滑的珠子噔噔散了一地。
歪于软枕的沐沂邯无视永宁帝的怒意,选了个感觉舒适的姿势侧卧避过肩头的伤口。
怒气发过,又见他受伤毫无平日的灵活矫捷,此刻心绪渐渐平缓,语气也不禁放缓。
“朕知你受不惯约束,你十五岁就赐你府邸独居,本朝不许为官者经商,对你朕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养着几百赤云骑,朕也当不知道,可唯独现在中宫你动不得,章氏一族历经两朝,其中水深不可言喻,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事急从权,现在冀北妄动,此时更不该挑起朝中内乱,孰轻孰重,你自己思量,朕言尽于此。”
说罢掀袍转身,行至红楠木玉石屏风前,回首叹道:“你的肩伤宫中太医不见得医的比你自己好,宫中好药你随意取用,莫要再伤自己叫朕担心,此事已过,其他的朕会处理,你且好好养伤,留宫回府随你。”
说完便转身出了殿门。
殿内一片沉静,只余墙角那座西洋时钟摇摆着指针,嘀嘀的声音分外清晰。
就像一顶紧钟,时刻敲着他,提醒他,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是他该过的人生,心慈手软只会被人笑作愚蠢的人。
在这个世间不是你安分守己就能存活下去的。
恨只恨生错在帝王家,永远不可能过平静安逸的日子。
幼时在王府,有母妃的呵护。
不是嫡出又怎样,自己比他们都优秀。
曾以为至少能讨到父王的亲睐,让母妃能过的更好,也许母妃眉间那永远化不开的忧便会舒展。
可以九岁那年,父王从青鸾谷提前接他回京,本以为能与母妃团聚,谁知竟是永别。
满脸仁义的永宁帝,薄情寡意的冀州王,两个操控了他十几年的人,两个害的母妃郁郁而终,到死都怨着自己不洁的人,一个帝王,一个王爷,一个生而不养的父亲,一个养儿不教的父亲,让他情何以堪。
母妃的抑郁必事出有因,凭着他的手段很快查出当年进宫选秀的秀女名单和记载。
当年被先皇指去永宁帝府中的秀女,便有他的母妃。
至于后来为何又嫁于冀州王,此事他已不想追踪,母妃嫁于冀州王府不足九月便生下他,显而易见,谁是他的生父。
这是何等的皇族丑闻,难为母妃竟背负一生,临死都不得解脱。
这种屈辱,谁给的他便向谁讨。
该还的总是要还的,确定皇上是否为他亲身父亲,他有太多的办法,简单就能得到确认。
这个看似满口仁义的人,却轻易毁了母妃一生,他种下了因,那么便有他来夺回该属于他的果。
这皇宫看似金碧辉煌,却比修罗地狱还黑暗,这后宫嫔妃无数,多年来永宁帝却只余太子这个正牌的儿子一人。
世人还真当皇上无心后宫,勤于朝政,殊不知后宫无所出却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已。
十多年前那个刚来服侍他的竹秋和他的闲谈他到现在都记得。
“公子,听说你的师傅是神医,还是世外高人,那你会医人么?”
“当然会,你病了么?”
“哦,不是奴婢,是奴婢一位远房表姐,她父母去世早,家里穷,所以被卖入青楼,苦命之人罢了,现在染了一身的病,看了大夫都说千万不能在受孕,否则,否则,算了,这种肮脏事,污了公子的耳。”
“这个很简单,改日写了方子给你,只一剂便可使她安枕无忧。”
看着她欣喜若狂的离开,还是少年的沐沂邯笑了。
皇后真是安插了一个良人在他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