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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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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躺下一个,但他控制不了自己,在小元儿冲过来的那一刹他唯有逆行真气强行停手,却错过了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的机会。

冰蓝抱着她的手刺痛了他的眼睛,那句“贱内”更是绞痛了他的心,可小元儿为了救他居然和他上了马车,他的心如飘到了云端,真想就这样带着她回北渊,可是她在哭,从不知道她的眼泪居然那么多,也没见过她那样难受的神情,她缩成一团哭着啃咬自己的膝盖,她不知道那一口口都咬在了他的心上,也许不该带她离开南晏,她心里爱的是那个人,何苦自己一厢情愿,害人害己。。。。。。

清儿见他睡着,就和元琪一起退出了房间,见萧静好端了只小板凳正坐在天井间,对着一株九节莲发呆。

两人一起走过去,她知道她们俩过来了也不抬头,只是看着那株青绿的九节莲自言自语:“知道这株九节莲的别名吗?它也叫万年青,一年四季常绿,不浇水也能活好多年,为什么人却不如这草木坚强,草木生虫简单除了虫它便又能长出绿叶,可是人为何却要如此受病痛的折磨,难道人还不如着草木?”

元琪蹲下身,叹口气,说道:“不是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草木活得再长可却是无心无情,哪懂得这世上的七情六欲,都说我任性,我却觉得自己是敢爱敢恨,岂不比这草木活的有意思多了?”

萧静好听她言辞也觉得震撼,此时也对她做的一些任性的行为有些许理解,虽说她是北渊公主,但谁不想嫁自己喜欢的人,但是身份使然,这也是她的悲哀。

这时一直立在一旁的清儿也叹许:“是啊,能全心爱上一个人,哪怕他永远不知道,只要自己知道也就够了,要我选我可不愿做万年青,长生又怎样,无心无情就是白来了这世上走一朝。”

萧静好抬头看她,天井下三个女子面面相觑,不禁觉得好笑,所有的误会和成见都在这一笑中淡去。

清儿去厨房借了炉子熬药,元琪回房间照顾斥尘衣,萧静好和她说好下半夜去替换她。

回到自己房间,倒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沐沂邯会怎么样,小蜜儿肯定也担心的不得了,她绝不指望沐沂邯会安慰她,只怕还会把气发小蜜儿头上,说些狠话吓她。

想到小蜜儿肯定哭丧着脸吃不下饭,沐沂邯肯定也是气鼓鼓的看见谁拿谁出气,沐悉多半没好下场,不知回去了沐悉和小蜜儿会不会来找她麻烦。

心里默想着几个人的表情,不自禁笑出了声,曾几何时,自己已经把侯府当成了家,他们都是她的亲人。

反正睡不着,索性去把元琪换下来,好歹她是个公主,哪里会照顾什么人。

来到斥尘衣房间,果然见她趴在榻边睡的香甜,只怕雷都打不醒,上前推推她,她才不情愿的睁开惺忪的睡眼,揉揉眼睛,看看床上还没醒的斥尘衣,回头对萧静好做了个手势表示那她就去睡了。

萧静好点点头,看着她轻手轻脚的踮出门轻轻将门带上后回了房。

床上的人一直紧紧蹙着眉,显然睡着不安稳,萧静好俯身听听他的呼吸觉得倒还好,正要抬起身,却看见他嘴角黑色药渍,拿了床架上的布巾给他轻轻擦拭。

他的唇不厚不薄,唇线很清晰,淡淡的樱色,在十里坡的崖底就为他绝代如天人的容颜惊艳过,此时静静对着这张脸,在那崖底下的回忆即刻涌现脑海。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怎么样的感觉,为何每次见到他自己都会先怔一怔,她可以肆无忌惮的骂沐沂邯,却不能让自己以平常心来面对他,她可以无视沐沂邯的无理取闹,但面对他对自己的疏远却会觉得生气。

轻轻捉起他的右手翻开,掌心上原本触目惊心的伤现在已经脱了疤,长出了粉色的新皮,这是他舍命救她时留下的痕迹,深深刻在他的手掌,她的心里。

新皮长出渐渐的痕迹就会不明显,也许自己心里刻上的痕迹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直至湮灭在时间的长河。。。。。。

清儿推门进来送药,一眼看到他们相握的手,神情微黯,走到榻边放下药碗,轻声对萧静好说:“别叫醒他了,也就在病的无意识他才能睡几个好觉,药凉了待会我再去热。”

萧静好轻轻点头,目送她出去后方才发现和他还紧握着的手,想放开却发现竟是换了他握着她的手。

她心下窘迫,想抽回手,可他握着越来越紧,就像是水中的濒死之人扯住了救命的草一样,随着她抽手的动作他的眉蹙的更紧,手握得更用力,呼吸也急促起来。

萧静好不敢再动,只得停下,怔怔的看着他的脸,从两个多月前认识他开始,见了两面但次次都是看着他被病痛折磨,真希望能看到他健康如天井中种的那株万年青一样,那样的他应该更夺目耀眼。

他的笑淡如春风,温如朝阳,可是萧静好却觉得他的每一个笑都透着淡淡的殇,丝丝的悲,他时刻挂在脸上的笑都是在刻意的掩饰着他心里的苦,她想化解他不知何来的悲,想抚净他眉间隐约若现的那抹灰,想分担压在他肩上那无形的重量。

但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们不属于一国人,他是高高在上的晋王,他可以一人挑起北渊这个重担,他的身边必然会有许多清儿这样对他死忠的人为他效力,自己又算什么,能有多大的能力去帮他呢。

就这样七想八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客栈开始有喧哗人声的时候,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抬头一看,窗边一只扯着帘子的手一闪收回,榻上人正靠着朝着她笑,窗外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正对着她刚刚趴着睡着的地方。

“你怎么不叫醒我?还花力气扯着帘子,多久了?”萧静好气恼的站起来,将不知何时披在她身上的狐毛大氅给他披好。

斥尘衣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阳光洒在他身上如同镀了一层金,逆光看着他带着笑容的脸,竟觉得美好的不真实。

头脑清醒了下,想起昨日发生的事,她的气又上来了,支支吾吾说道:“我我。。。。。。我这就出去,你休息吧!”

眼睛偷偷扫向他,嘴上说着这就走,见着他的笑自己竟移不开腿。

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丢人,正要咬牙提步离开,却见他笑着看着她,手轻拍拍榻边一角。

萧静好又被稀里糊涂的控制,想也不想的坐过去,低着头也不敢看他。

坐在榻边绞着手指等了他许久他竟也不说话,此时气氛尴尬,萧静好忍无可忍,打破沉默:“三爷要和我说什么?”

过了半晌,才听的他略带莫名的声音响起:“我。。。。。。没有要说什么。。。。。。”

萧静好抬头看向他,一肚子气正要爆发出来,却看见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好吧。。。。。。他是个单纯的孩子。。。。。。

他到底什么时候醒的?自己睡了多久?睡觉时有没有磨牙?有流口水吗?要是这样就糟了,自己真该死,怎么会趴在榻边睡着,睡相一向都不好,都被他看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斥尘衣好笑的看着她六神无主的一边咬牙,一边叹气,一会伸手抹嘴,一会又垂头丧气,不明所以的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是趴着睡伤了背么?”

萧静好仓忙回头,干干笑着点头:“对。。。。。。对,是有点落枕!”

斥尘衣抱歉的笑道:“真对不住,累你照顾了一整晚,等会我开个方子让清儿去抓药,咱们今天就在这留一日。”

听他这样说,萧静好急了,忙摇手推辞:“不可,不可,我没什么大碍,现在也不疼了,要是你好些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