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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有来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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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笑,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用舞姬来取笑我,激起了我的怒火。

不就是等我出丑么?如你所愿!

咏月咏月,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娟……

我用生命去舞,长袖扫清风,腰下黄泉雪,笑看紫陌空阙,终不过碧落红尘来去无踪。

我看到了沐连祺眼中的惊艳片刻化作讥诮,看到沐连禛紧抿的双唇咬紧冲口而出的后悔。

很解恨很解恨。

抱着我的邯儿,逃也似的出宫,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来,我的耻辱已经在大殿上舞尽。

自此,我将自己关进寝居,终年再不踏出院门一步。

邯儿三岁时我发现他竟然能一目十行,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这个发现已经是很惊人了,何况是挂着这样一个身份。

太过锋芒势必会受人嫉恨,我没有一个能保护好他的强大能力,只能压抑着他,掩盖着他。

直至四岁那年,好心的王妃不容人推拒,让邯儿一起读书,其实就是两位世子的伴读,我不能剥夺邯儿学习的权力,默默首肯。

邯儿的变化确实让我欣慰,圆圆的脑袋晃呀晃,一字不差的背课文,讲释义,清亮的童音常常让路过的家丁们停下来静听,阿福更是成了他的忘年交,院子里有了欢笑,我感谢上天给了我这个孩子。

我可以隐忍,但邯儿只是个孩子,天下父母心,有谁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印着比脸还大的掌俞不心疼?

大闹王府书房?

邯儿是很调皮但懂得分寸,我不相信他会偷换大世子的文章大闹书房用砚台砸夫子。

下人们将我带到书房的时候,那一巴掌已经落在他的脸上,王妃搓着发麻的手掌,她竟然还知道手疼?

“大哥换了我的文章,丢进了火盆里。”

看到我来,聪明的邯儿首先讲重点,在王妃的尖声斥责中,他吐字清晰的讲着来龙去脉。

两位世子见他聪明伶俐又不容易上当,心下生嫉,将夫子考的文章偷换,被邯儿发现后矢口否认,夫子年纪大不辨是非,用戒尺敲了邯儿的手,小手被打疼了他便猛的缩回,戒尺打到了砚台上,墨迹溅到了两位世子身上。

就这么简单,却劳动了王妃出马,沐连祺赶来时正好看到我出其不意的一巴掌落在王妃脸上,可想而知,接下来就是王妃梨花带雨的哭诉,沐连祺柔情蜜意的安抚。

将那两人chan绵的呢喃声抛在脑后,我牵着邯儿逃也似的离开书房,并不是看不得他两的恩爱,而是怕他照样招呼我一耳光,我不想在邯儿面前挨打。

当晚,在祠堂跪了一晚上,我能为邯儿做的只能这么多。

有位山中隐士博学多才,沐连祺曾几次派人去请,想让他给两位世子授课,那位先生婉言推拒,终于有一日游历到永安,在府中小住了几日,闻的沐连祺同先生品茗对弈,我心下有打算,不请自到,树下焚香弹琴助兴。

一曲终了,先生投子如棋篓,行到琴下,问我:“夫人当真舍得?”

看一眼沐连祺,向先生施礼,两日后,邯儿随先生离府,一去就是四年。

永远记得前一晚他小小的身体蜷在我怀里,说能拜先生为师他非常欢喜,说他如果能学的先生的一半才学,也许父王就会更喜欢他。

我知道他并不想离开我,小小的孩子怕我自责反过来安慰我。

原来他喜欢在院子里念书,喜欢表现,只是因为想让沐连祺看到。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他不懂,他却都懂得。

懂得母凭子贵,懂得我不求的他来帮我求,懂得我心中的伤和苦,懂得用他笨拙的小手为我绾上一个发髻。

看着先生牵着他的手上马车,我偷偷的跟在车后,一直跟到永安城外,一直到我的两条腿跟不上为止。

那日又是一个秋,残阳如血,却不曾滴落,我心里的血也早在五年前留干,就连泪也不再有。

回头时却看见沐连祺,一人一马背披斜阳,他眼中似乎有关切,我却不再对他关切。

错开他的马身时,他将我捞上马,说我的脚伤了,不能再乱动。

可笑的是我根本就没打算乱动,甚至是顺势靠进了他怀中,我确实是累了,脚伤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官道旁的树林里,那个跟了我一路的马车,正静静歇着。

我想沐连祺赶过来也无非是这个原因,他不喜欢的也不容许别人觊觎。

五年后,他又一次宿在了我的院子里,他一遍遍喊我的名字,一遍遍亲吻我,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固执的抱着我,要了一遍又一遍,即使我的身体麻木又冰冷。

就在那一晚,王妃生病了,沐连祺放过了我,慌忙披衣走了。

哈哈……他都没做完……可见他对王妃多么的在乎。

没有邯儿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木然的渡过每一个朝起暮落,数着太阳和月亮的交替来算着指间流逝的岁月。

沐连祺开始忙,我也开始病。

院子里的炭火不够用,就在那年落下了病根,时好时坏总不见好转,有时候在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邯儿。

阿福用自己的工钱给我买药买蜜饯,每年去青鸾谷两次给我带回邯儿的消息,若没有阿福的照顾,也许我等不到沐连禛登基。

沐连祺向我说抱歉,他保不转儿,新帝登基赐他封地,条件却是留下一个儿子在宫里抚养,皇上不会点明要哪一个儿子,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要的是谁。

我痛极之下问他若要我你给你给,沐连祺大笑,他说,皇上若是要你就不会将你送给我,若是要你他早就要了,这些年了,难道你的美梦还没醒?

我想通了,想让邯儿一辈子呆在青鸾谷是不可能的,让沐连祺留他的亲骨肉在永安更加不可能,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我穿上新衣化了妆,见到了我的邯儿。

分别四年,换来了一夕相处。

像那年一样,他缩在我的怀中,安慰我。

他说他通晓医理,什么毒都近不了他的身。

说他武功不差,还有沐悉的保护。

说他将来入仕做大官会好好孝顺我。

那晚他说了好多,而我只要求了他一件事,就是将来一定要孝顺福叔。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能让他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中懵懂无知,这或许是他保护自己的武器,也可能会是让他身陷泥淖的诱惑,却绝对是用来脱离冀州王的用好理由。

沐连祺绝对不会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就从他对我和皇上的态度来看,冀州王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我不能让邯儿成为他手中的棋子,对于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用起来绝对不会心软。

邯儿走的那天,又是一个秋。

露水染湿了廊下走道,他踩着露水穿过红枫,留下一排迤逦的足印。

自此我再未踏出寝居半步。

碧游湖畔的邂逅,一个无心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离别,一个玩笑过后的误会,一段挽回不了的爱情,一个背着污点的我,一场遗憾……

我的一生就是如此,如果有人问我,为何不去向沐连祺解释清楚那两封信,我只能笑叹,天意弄人。

那污点我洗不去,但不代表我没有自己的骄傲。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我的奢求也是我的执念。

他心里住进了别人,我带着满身污点去同他解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