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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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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很多不甘、很多磨难,但一切都会过去,一切也会重来。把一些记忆感情压下,并不算放下,只有直面了残酷的现实,才是豁然新生。

散开垂在肩上的长发已经白了好一些,预示着月时正在快速衰老,恐怕不到二十岁就会死去。

但与此同时,月时体内有股清爽蓬勃的气息激发她的生命力,就像一束萎焉的秧苗旁插着一根竹竿,支撑月时不让她倒下去。

月时正在奇怪间,后面传来“叮”的一声。

季辰不会精神侵染,用玄莅沟通起来虽然可行却也透支了他的精神力,此时玄莅从他手里滑出落到地上,光泽暗淡。

月时动动有点干的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来人。”季辰有点恍惚地叫道。

不一会儿解家主就带着几个家丁进来,把季辰扶到一旁坐下,然后跑到月时身后去。

月时仿佛意识到什么一下转身,就见龙锦面色相较于自己更为苍白,盘腿坐在后面晃悠着要朝一边倒下,几个人连忙接住他,用纱布把龙锦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按压止血。

那伤口已经伤及动脉。

月时颤抖着摸向自己背部,果然触手就是滚热的鲜血。

龙锦身上流出的血全部用于自己背上那个阵法。他用自己的血,唤醒了月时的神智。

幻境中滚热的海水,那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体内无法言说的清香。

月时忍不住轻抚上龙锦的脸。

龙锦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厥过去,情况反而不如月时。整整一天解宅都在帮助龙锦月时这几个外人,没有任何怨言和要求。

无静、蜡博和笛芜也先后来了。原本听说蜡博有个药庄,现在看来是真的,各种实用的药材不一会儿就有伙计送来了。

一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季辰睡了一夜就恢复了精神,龙锦昨晚醒了一次又睡下,现在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可依旧苍白。

月时有种错觉:不仅仅是血,龙锦是把自己的生命力输入到她体内。

天还没有完全放亮,带着一种属于清晨的深蓝色。

月时拦下一个给龙锦送药的药童,亲自来到龙锦房前。

举起的手顿了顿,缓缓推开门不发出一丝声响。

那道的身影在床上显得非常单薄,被子压在身上和床单融为一体,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有个人在里面。

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几缕柔顺的黑色长发散落在外,给龙锦棱角分明的脸增添几丝脆弱与温柔。

清冷微弱的光线从门的缝隙里照进来,月时踩着那一道光向里面走去,一步一步舒缓而又节奏,仿佛跳着奇异的舞步,旋转、旋转,来到龙锦身边。

龙锦还没有醒,似乎梦到不好的东西而微微皱起了眉,在门外窗外那点点微光下显得有些孩子气。

月时细细打量着他,思维有一时间的放空。

“咳咳。”

月时一惊,回过神来发现龙锦已经醒了。

她手脚有些慌乱地坐到床边,一会儿帮他压压被子,一会儿去探他的额头。

龙锦一笑,面带宠溺无奈道:“月时,我只是失血,多补补就是了,还没有虚弱到这个地步。”

月时手一颤,知道他说的不错,自己失态了。

真的表现得很蠢,怎么会这样呢。

龙锦温柔地笑了笑:“该我吃药的时间了吧?”

看到这样的他,月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地举起端起药碗递给他。想了想又按下他要从被窝里拿出的手,自己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

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在男女之间显得有些亲密,也容易让龙锦误会。可月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与感动,只有尽力做到自己能做的。

是她连累了他,以后她的命不能随意就交出去了,至少要把她欠的情还完。

两人一个喂、一个喝,一场沉默,只剩下细微的吞咽声,以及附近街道上若即若离的叫卖声。

一碗药终于见底。

这是碗苦的让人不想喝第二次的药,如果不得不喝那就应该一口气喝完。

龙锦面不改色地任由月时慢慢喂,只觉得药里带着一丝甜,旁人闻不见。

旁人看不清。

月时起身把空了的碗放在一边桌上,又坐回床边。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但觉得这种问题太矫情。

另一方面,想得到为什么,却不愿意去相信。实在是所有与爱有关的东西都让她觉得可怕,有了感情就会有牵挂,如果有了背叛,那又是多少年都化不去的殇。

更有就是……如果问了,无论是怎样的回答都不会让她心安,她的路是定好了的,找到核,然后回家。

她的家,就在楚行山上那座小木屋旁。

月时相信,没有人的付出是不要回报的,而龙锦要的她给不了。

床上的人仿佛没看见月时的犹豫,轻声道:“阿时,我还很困,还要睡会儿。”

被子动了动,龙锦的手把月时的握了握,在月时习惯性地要抽出前有移开了。

“你放心,我只是小问题,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我是死人,可不好看了。”

月时咬咬牙,说了句“你保重”转身离开,连碗都忘记带走。

“月时。”龙锦突然喊住她,“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月时背影僵了僵。

“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啊。”龙锦轻叹,似有说不清的情愫在口齿间波动来回。

月时逃避似的往门口跑去,在门口定住,道:“龙锦,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我……欠你一条命。”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把门猛地带过去,蹬蹬蹬跑远。

龙锦身上有些冷,把被子掖了掖,闭上眼发现,苦味从胃里升腾上来,哭的心间一阵抽搐。

月时不用灵气,全凭体力没有方向地狂奔着。

天空从灰蒙蒙的深蓝色变成亮敞的蔚蓝,麻雀也从唧唧喳喳地在树枝间叫唤变成安静地外出觅食。

月时靠在一棵树的地步,跑不动了大口喘着气。

这条命不是她自己的了,从现在起她甚至不能再轻易受伤,否则会像这次一样被“虚弱”趁虚而入,进而给朋友带来危险。

“玄莅!”月时朝天空喊道,一把锋利雪亮的剑从一旁飞来钻进她手里。

“玄莅,我们该干活了!”

把剑向下一挥,月时瞬间激起一道剑气,整个人从失态变回平时的淡漠,眼里闪过危险的光。

有的狗,活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