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满不在意的笑道:“不过是依律罚铜而已。又不是失人入死。家产析断的诉讼,错了也只是赎铜七斤。”
“还有展磨勘啊!”
就跟记过一样,赎铜罚俸不仅仅是罚钱的问题,随之而来的还有展磨勘的处罚。原本定例的三年磨勘,要拖到四年、五年才能迁官。对于减一年磨勘,‘杀人亦可为之’的官僚们,这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
“不用担心。”魏平真拦着还要说话的方兴,他虽然还不清楚此案的内情,但看着韩冈的模样就知道可以安心了,“正言可是胸有成竹了。”
韩冈冲着惊讶的望过来的方兴和游醇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案子我还是能断的……”顿了一顿,韩冈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九月开犁。麦子种下去了有近一个月了,但缺水灌溉,出苗的情况并不好。而且还要防着明年的灾情,不能多费时间纠结在这等争产的案子上,要速战速决!”
韩冈上任的时间不巧,正好是秋播后最忙的时候。作为知县,他不能安坐在县衙中,必须去乡中查探灾情。什么事都不干的官员,官场上也是有的,但他们很快就会被上司、御史或是走马承受给弹劾,除非有文彦博那等资望,才能让天子反过来将弹劾者调离。
知县、知州之所以被称为亲民官,就是他们要直接面对百姓,一州、一县的生产生活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与千万百姓息息相关。比起那些幕职官、监司官来,身上肩负的责任要重得多。
韩冈自知身上重任,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威。通过一桩桩公明方正的断案,在白马县,立下说一不二的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