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如何想的?”

“不怎么想。”心下无语,懒得搭理殷浩宜,哂道:“免死金牌既然是陛下赏赐我大哥的,自当一言九鼎。若是陛下耍赖,非要置我于死地,我没话说,却绝不会乖乖认命!”

殷浩宜瞳底的颜色越发难测,他伸手,和蔼的扶起了百里未明。

“爱卿起来吧。”他笑道:“这次朕就饶九歌一命,只是,朕希望你也能督促着她,让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若是她能尽心尽力的把任务做好,朕自然不会亏待她。”边说,边睨向百里九歌。

旁边的百里青萍,因着怒火,咬得嘴唇泛白。

而百里九歌,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得救而激动。不知怎的,一颗心跳得厉害,总觉得大哥此举是得罪了殷浩宜,而殷浩宜之所以饶过她,也是看她仍有利用价值。

不禁的,小手握成了拳,百里九歌暗暗咬牙。殷浩宜所说的“任务”两字,实在刺耳,像是冰块砸在她的身上一般,愤怒又无能为力。

眼前,百里未明向殷浩宜谢了恩,便望向百里九歌,朝她伸出了手。

她定定的打量这个刚健锐利的人,不论是眉眼,还是鼻梁、嘴唇,无一不透露着一股英气。不同于殷浩宸的冷峻毅然,那是一种无所畏惧、发自内心的浩然意志。

百里九歌被他身上的这份正气所打动,霍然间觉得,纵然是与大哥几乎陌生,但这个人,绝对不会害她、永远是她的亲人。

她飒爽的笑了,将手搭上百里未明的手掌中,触及了那因为握剑而长在无知指头根上的茧子。

“大哥,救命之恩,我会一直记着的,我们走。”

百里未明点点头,朝殷浩宜抱拳施礼,“臣告退。”

“爱卿慢走。”殷浩宜仍旧笑得模糊不堪。

总算是出了寝殿了,百里九歌委实觉得,空气好了许多。入秋的夜里有些凉,白露点点挂在屋檐下,突然滴下两滴,打在百里九歌的颈后,这钻心的凉令她忍不住倒抽。

她加快脚步,随着百里未明走得越远,听着宫苑内寒鸦的叫声,苍凉粗噶,那声音,激起惊心的血色。

百里九歌恍然发问:“大哥不是在毗邻湘国的地方驻军训练吗?怎么这时候回来,又是如何知道殷浩宜要赐死我的?”

百里未明放慢了脚步,月光如纱绢铺在他脸上,抹去了边角的锋利,多出几分柔和来。

他道:“每隔半年,我都要例行回朝,向陛下汇报情况。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你初出嫁,我本想上门探望,但宸王那里有些军队里的任务要我照办,我便急着赶回边关去了。这次夜里入宫,正巧见到皇后娘娘,她担心你性命,故请我速去陛下寝殿。”

原来是元皇后!百里九歌感激的朗笑起来:“这么说,我今天可是欠了两个人的人情呢。我这人,素来不喜欢欠人情,不过你们这样帮我,我必是将你们视作拼了命也要维护的人。大哥,真的谢谢你!”

“不必如此。”百里未明淡笑:“我说过,你是我妹妹,这个理由足够了。”言罢又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劳大哥了,我还得去一趟太医院呢,我的朋友也不知道拿到蛟珠没有。”

听言,百里未明神色微漾,“蛟珠?”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元皇后从藏宝阁取出的,是蛟珠,她命人送去了太医院。”问道:“是你的朋友中了断肠草之毒?”

“大哥怎么知道是断肠草?”百里九歌惊叹,“好厉害的见闻!”

百里未明语调微冷,薄唇折射着疏凉的意味,“断肠草乃剧毒,会用这种毒药之人,也是其心可诛了。”

百里九歌这才想起,今晚子祈中毒的事情,还扑朔迷离着呢。不过眼下救子祈要紧,真相也要等到子祈脱险了,才有精力去查。

于是道:“我得火速赶去太医院了,大哥,你要是有别的事就快去忙吧。”

百里未明笑道:“我送你一路过去,也想见识见识,你的轻功。”

“啊?”没想到大哥虽然久在边关,却什么都知道啊。

飒爽的笑答:“既然如此,那走吧!”话音一落,双袖荡漾,一个纵跃,便已飞出了十几尺,朝着太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一路,百里九歌踏着月光,一袭红衣在月光下艳如血色,如舞动在夜晚的责凤凰。

她飞速疾驰,而身边,百里未明也与她齐头并进,丝毫不落下风。

风吹得烈,她清晰的听见,百里未明的铠甲在破风时,激荡出的凛然响声。

就这么赶到太医院的时候,正好瞧见太医们集体松了口气的模样。百里九歌瞬时露出感动的笑容,看来,是子祈脱险了!

床榻上,子祈浑身都被汗湿透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就连头发也湿漉漉的沾着脸颊,滑在枕头上。

她脸色苍白,虚弱的喘着气。段瑶正握着她的手腕,为她渡入内力。而容微君则在感谢太医们,顺手给每人塞了个金元宝,将人都给打发去休息了。

“九歌,多谢你的蛟珠了。”容微君见了百里九歌,笑着捣袖迎了过来,目光瞥到百里未明,笑嘻嘻的打了个很随意的抱拳,“原来是关西将军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百里未明回礼,道:“容二公子,好久不见。”

“嘿嘿,是好久不见了,我们都是不怎么回朝的人。”

两人正招呼着,这时墨漓掀开了里门的珠帘,端了碗药出来。那药冒着滚烫的烟,将他的面容氤氲,苍白的像是透明的玉,这厢看来有些不大真实。

百里九歌连忙迎了过去,“墨漓,我来端吧!”

“墨漓”两字触及百里未明的耳,瞳中异光一闪,光彩瞬时变深,一寸寸的愈发凌厉而烫人。

这般意味复杂、又称不上友好的目光,在刚刚落在墨漓脸上时,他便已察觉。只温柔的望着百里九歌,轻轻摇了摇头,说着:“你刚回来,先休息便好,去吧。”

“……哦。”尽管百里九歌想反驳,但还是说了句答应的话。

她望着墨漓将药端给了段瑶,扶起了子祈,又望着段瑶开始给子祈喂药……百里九歌拉了百里未明,朝墨漓走去。

“墨漓,这是我大哥,方才在殷浩宜的寝殿,就是大哥他——”语至此处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自己真是脑子缺根弦,可不能把自己差点被毒死这事告诉墨漓,这可会让他担心的!

幽月般的眸中,光华微澜,深处有着几分怀疑的味道。

再一眨眼,瞬息万变,墨漓云淡风清的笑着,周到的施礼,“在下墨漓,见过关西将军。”

“周世子。”百里未明也稳健的抱拳施礼,一双昂扬有志的眼,看着墨漓,目光略带探究,始终没有离开墨漓的脸庞。

他道:“世子,我妹妹命运坎坷,十八年来大起大落。她恣意随性,不拘礼教,希望你能包容。”

这话再度激起了百里九歌的吃惊。大哥的消息好灵通,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墨漓温润的笑着,一如闲聊般的安适,拱手回道:“将军放心,在下身为质子,不敢多求。无论九歌是怎样的女子,在下都视她为妻。”

百里未明轻笑:“这就好。”言至于此亦不说了,反是将子祈打量了一遍,这才道:“本将军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留了。九歌,珍重。”

“啊?”怎么这么突然?害得她差点没反应过来……“那好,大哥,回去的路上当心点,改日见。”

“告辞!”说走便走,干脆利落。

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