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枣红马留在了岸边,百里九歌接近了河岸,小心的先落了一只脚下去,试着踩了踩。.

没裂。

她把身子前倾,渐渐将重量都压到了冰面上,看着冰面还结实,便踏上了另一只脚。

冰没有开裂,百里九歌心里一喜,想着昨日丹江水还没有完全结冰,看来是今日气温骤降,希望这冰冻得够厚。

遥望丹江对面,是芍城的城关。百里九歌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着对面走去。

心里明明知道,这样的做法很不安全,说不定哪里的冰薄弱,她便会掉入水中。但她不怕,相信以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反应过来,眼下只要能帮到墨漓,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如此走着,百里九歌专心的记住自己的轨迹,因着半低着头,没有发现,对面芍城城楼上的士卒已经发现了她,纷纷拉开了弓箭。

突然间,脚下的冰面发出嘎吱一声响。

当百里九歌惊觉时,冰面上已经发展出接连不断的嘎吱声。

快走!

当即脚尖一踮,伸展双袖,百里九歌像是一只展翅的凤凰般,从冰面上腾起。

嗖,一支箭就射在她方才踏足的位置。

百里九歌大惊,朝着芍城城楼望去,这才发现,无数对着自己的箭镞,将冬日阳光折射成尖利的瓷片,就射在她的眼底。

而身下的河面,因着那一支箭入冰,顿时裂得支离破碎,是再也不能走人了。

百里九歌分外懊恼,见又有箭要射过来,连忙身子倒飞,在一块碎冰上借力,赶紧回撤。

城头上射箭了。

她能感觉到森凉的箭镞在迅速赶超她的速度,离她的后背越来越近。

凭着听风辨位的本事,百里九歌反手射出十几枚羽毛,精准的打落了十几支箭,她听见了箭矢破冰的声音。

还有一支没有解决!

这最后一支箭离她越来越近了,箭镞正好指在她的左肩。

百里九歌在半空中硬是身子一侧,朝右边低身,那箭矢就从她的腋下漏过去,朝着江岸边继续飞驰。

好险好险。百里九歌松了口气,连忙踏着羽毛,调整好身形,回头望了芍城一眼,谁知道竟听见箭矢被掰断的声音。

谁?

百里九歌吓了一跳,连忙将头回过来,大吃一惊。.

墨漓,他怎么……

没想到墨漓追到了丹江畔不说,还纵身而起,朝着她迎来,并顺手将她躲过的那支箭折成两半。

墨漓的速度让百里九歌觉得喘不过气,她刚露出吃惊的表情,身子就已经被揽到熟悉的怀抱里,余光中看见那被折断的箭矢刚刚跌落在冰面上,震起冰面下剧烈的涟漪。

这样浑厚的震动力,惹得百里九歌张大了嘴。墨漓,他是生气了吗?而且好像气得不轻……

百里九歌心思一急,身子刚着地,便连忙揪着墨漓的双肩道:“你、你别生气,情绪波动对你身子不好,我这不都没事吗?”

“九歌……”那双眸子很沉很沉,紧紧的揪着百里九歌的心。

她再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自己能躲开那些箭的,所以不许你生气!”

墨漓皱着眉,纤长的睫毛下,幽月般的深眸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愠怒的情绪全都化作温情。

他抱紧百里九歌,刚才那一瞬,的确是吓坏他了,而那一支箭,更是激起了他的愤怒。因着怒气,他甚至将箭矢折断,震得冰层轰然作响。

转眸,望向江对岸的芍城城墙上,拉弓的士卒们因着距离太远,纷纷放下了箭矢。唯有那个别一两个还在尝试,朝两人射来的箭,在还没有跨越丹江时就坠在了冰面上。

“墨漓,对不起,我只是想——”百里九歌还没说完的话止住了,因为,她看见了百里未明。

百里未明出现在城墙上,从一名士卒的手中拿过弓箭,拉满弯弓,一支箭飞驰而出,箭镞的光点像是尖锐的水晶石,飞速的朝着两个人接近。

百里九歌当即冲到墨漓身前,纤细的身子将他挡在了后面,她扬袖就要扫下箭矢。

然而这支箭却在两人三尺开外坠了下来,正好扎在河岸的土地上,入土时箭尾微微抖动着。

“墨漓……”百里九歌心有余悸。

“没事的。”墨漓揽过百里九歌,“这只是你大哥的警告。”

也是激将和挑衅。

墨漓清冽的目光投向百里未明。

哪怕是激将和挑衅,他也不会中计的。

“我们回去吧,九歌。”

百里九歌点点头,墨漓抱着她骑上了马,两人共骑,离开了丹江,朝着陆城回去。

马蹄踏出的时候,百里九歌回望芍城,心中蓦然觉得一梗。

要是没有丹江天险,或者要是这冰面冻得足够厚,那就好了。他们的粮草真的就要撑不住了……

依偎着墨漓,百里九歌觉得心疼懊恼,她想帮上墨漓,哪怕一点点也好,可到头来她不仅什么都没帮上,还惹得他亲自来寻她回去……

因着满脑子神游,百里九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陆城太守府的,更致命的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墨漓压在桌子上了。

“墨、墨漓……”

雕工似针绣的海棠木圆桌上,艳红的裙被墨漓弄乱,像是层层叠叠摊开的凤凰花瓣。

百里九歌微乱的发丝带着纯净的馨香,铺在桌子上。那娇颜像是榴花似的,一张小脸红到耳根子,连双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搁,只好扒在桌子边缘,被墨漓接下来的行为弄得连手指头都蜷曲了。

百里九歌知道墨漓的心绪,他着急她、担心她、又怒、又还要隐忍住大哥的激将……所以,当现在两个人都安全了,墨漓的惩罚也随之而来。

“唔,墨漓,你、你……”即使是早已恣意坦然的惯了,可百里九歌还是脸红心跳的厉害。毕竟是大白天的,爹娘和孤雁也都在府里,何况这里还是桌子上……

“墨漓,要不要换个地方?”百里九歌喘着,眼底已经铺开了潋滟水雾,迷迷糊糊的像是喝醉了酒般。

原以为墨漓不会答应的,却听见他说:“好。”

接着身子就被抱了起来,已经松下的红裙褪落在地,茜霞色的兜儿上绣着的凤凰花就和百里九歌的脸一般红,细腻的肌肤也泛着淡淡的粉红。

鹤氅裹着纤细的身子,为百里九歌取暖,她被放进了芙蓉帐里,那鹤氅撤去了,换了墨漓裹上来,妃色的帐子把什么都罩了进去。

“墨漓,你坏……”百里九歌迷迷糊糊的嗫嚅,早就顾不得自己这语气太像撒娇了,这会儿只觉得还不如不换地方呢,也许在桌子上墨漓还会收敛点,现在到了这里,他简直像是、像是……

“大灰狼!”百里九歌嗤了出来,无奈声音太软,硬是把大灰狼说成了小白兔的味道。

喑哑魅惑的低吟就在耳边,温热的喘息,勾得百里九歌心痒无比,“傻九歌,你可知我方才是怎样的心情……现在,委实想要教训你……”

“是我的错……墨漓,你,不要……”

“不要什么?”他忽然狠狠的用了力。

百里九歌没防备,惊呼一声,语调里已经染上了迷离的哭腔:“不要……停。”

“嗯,这才对。”墨漓满意的吻了吻她,虽说是惩罚,可又哪里真舍得惩罚她?

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纵然是比平素里激进了些,可其中的温柔却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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