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鸳躺在床上,何大军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她的泪水,突然止不住的往外涌,就象两眼泉水,哗啦啦地往外流。
何大军来到床边,拉着封子鸳消瘦的手,“封子鸳,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
“你还说!”苏倩愤愤不平地道。
瞿静接了她一把,两人站在旁边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躺在床上的封子鸳,面容消瘦,两目无神,给人一种苍白无力的憔悴感。人家小姑娘到这个年纪,哪个不是人见人爱?她倒好,把自己变成人见人怜,痛心不已。
面容上的两行清泪,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思念,封子鸳哭了,哭得更加厉害。
她甚至连何大军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了。何大军拉着她的手时,她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进了何大军怀里。
这一刻,她是最幸福的。
感受着这具消瘦抽涩着的身子,何大军象被人狠狠地捅了几刀,心中的痛楚无法言寓。他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否则封子鸳就不会有今天的磨难。他感觉到自己是个罪人,一个没心没肺的负心汉。
原以为只要避开了封子鸳,时间一长,她就能慢慢地改变自己,适应新的环境。重新找回自我,再现那个活泼玲俐小妹妹形象。
但是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如果不是封子鸳病得很严重,封域中是拉不下这脸,跑到双江市亲自去找何大军的。毕竟这样种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己患上相思病,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这对封域中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但人毕竟是人,永远不可能对亲情弃之不顾。封域中在官场上再怎么严肃,怎么自律,在儿女感情上,终究做不到这么绝情。
只要是父母,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女,承受任何一种痛苦。
感情的折磨,最消磨人的毅志,轻者堕落成渣,重者香消玉殒,以致遗憾终身。
“大军哥,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封子鸳的声音很轻微,一付风烛残年的模样,好象一不小心,她就要随风而逝。声音虽然轻,但是语气中明显能感到一丝欣慰。
何大军抱紧了她,“封子鸳,你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
封子鸳喃喃道:“你来了真好,我以为你从此不再理我了,不再要封子鸳了。”封子鸳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何大军五官分明的脸胧,脸上荡起一丝欣慰的笑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送医院,快送医院――”
何大军急了,抱着封子鸳就朝外面跑。封域中听到叫喊声,立刻打开了门。何大军就抱着封子鸳,一溜烟跑出去了。后面跟着瞿静和苏倩两个丫头。
封子鸳妈拉了封域中一把,“愣着乾嘛,快走啊!”
其实,封子鸳前天才从医院回来,医生说她这样子,还不如呆在家里,医院每天派专人给她护理。而且封子鸳执意要回家,她不喜欢医院里这难闻的气味。
赶到医院的时候,封子鸳被推进了急救室。
几个人就在外面候着,瞿静和苏倩满怀敌意地看着他,一个个气鼓鼓的,象随时要一口将何大军吞掉。封域中和老婆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凳上,一个劲地抽闷烟。
封子鸳妈就在那里抹着眼泪,喃喃自语,封子鸳是个好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呢?封域中骂了句,“一切还不是你惹起的!哭什么哭!”
何大军只有安慰道:“封书记,婶婶,你们放心吧,封子鸳不会有事的。”
院长匆匆赶来,“封市长,哎哟!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来晚了!你们别急,我马上去里面看看。”
不待封域中说话,院长便匆匆进了急救室。
二十分钟后,院长和一个主治医师出来,“封书记,令媛没事,只是因为情绪波动较大,昏过去了。放心吧,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
院长看了眼何大军,“这位是令媛男朋友吧?”院长接着道,“她身体太虚弱了,你们要细心顾照。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好人,也拖不了几个月啊!关键还在解开她的心结。心病需要心药病,只要她自己能吃饭了,这病自然就好了。”
院长拍拍何大军的肩膀,“多做做思想工作!开导开导她。”
院长对封子鸳的病情比较清楚,所以他刚才多看了何大军两眼,能让封市长女儿得相思病的男人,这个人不简单啊!因此他特意提了几句,要何大军多注意开导。
得这种病的人,感情专一,而且很容易钻牛角尖,思想执固,保守,放不开,属于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封子鸳出来了,安排在特服病房。封域中夫妇被院长请到办公室去了,何大军和瞿静她们两个丫头在病房里陪着封子鸳。
苏倩关上门,狠狠瞪了何大军一眼,一付一付大姐大的模样,“何大军,你过来,我们要跟你聊聊!”
看两丫头的架势,象是要教训人啊!
何大军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就被苏倩拉着手,拖到病房的窗户边上去了。这丫头叉着腰,歪着脖子瞪着何大军。
“你好过份,你知道吗?”瞿静拉了她一下,“小倩,别这样。”
苏倩推开她,“瞿静你别管,要不是他,封子鸳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差点连小命都没了。”苏倩气乎乎的,一付非要把事情说清楚不可的样子。
何大军无奈地道:“封子鸳是我乾妹妹,她的事,我会负责的。”
“负责个屁?要不是你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跑了,一年多不去看她,她会得想思病?”苏倩叉着腰,胸部一鼓一鼓的,很有气势。
封子鸳躺在床上,听到苏倩这么说,便有些急了。“小倩,咳咳――咳――”
瞿静跑过去,给她拍拍后背。双端起水给她喝了小口。“你不要急,没事的,苏倩就这德性。”
何大军正要过去,苏倩硬拉着他,“事情没说清楚,不要走。何大军,我问你,你准备将封子鸳怎么办?”
这丫头叉着腰站在那里,挡孜大军的去路。何大军拉开了她,“别胡闹了。苏倩,你还嫌不够乱吗?”
苏倩却有些不依不挠,她把胸一挺,气乎乎地道:“你这是逃避,你不是男人。封子鸳爱你,爱你知道吗?何大军,你不能回避这个事实,否则封子鸳以后还会这个样子,她这辈子不能没有你的。”
“你胡说什么?小屁孩!”何大军想揍人了,当着封子鸳的面,哪能这么说话的?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嘛?封子鸳本来就为了这事,心里揪结不开。这个苏倩啊苏倩!
“说我小屁孩?”苏倩急了,扑上来逮孜大军的手咬了一口。何大军痛得大叫一声,用力推了过去。没想到刚好按在她胸部,苏倩就气闷地骂道:“你浑蛋!”
瞿静跑过来拉她,苏倩不乾,一定要何大军把问题说清楚。
“苏倩,别闹了。”瞿静拉着她朝外面走去,这边一个劲地给何大军赔礼,“你不要见意,她就这样子。其实她是好意,心痛封子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