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嬷嬷身后跟着希芸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
希芸把膳食端了上来,三菜一汤,看着是宫女的吃食。已到了晚膳时间翩跹也有些饿了,便下榻来,对着张嬷嬷道了声谢,本以为他们会走,可谁知道,这张嬷嬷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翩跹心下有个感觉,这饭吃的会不太平啊。
果真,下一刻,张嬷嬷便开口道:“刚才有人见到姑娘与赵王在一起,敢问姑娘是否遇到了些麻烦。”
宫里果真耳目众多啊,不过那报信的人怕也没靠的太近,否则翩跹不会不知道。所以翩跹也没太担心他们说的话被人听到,就道:“我不小心冲撞了王爷,王爷多说了几句。”
“这样啊……”张嬷嬷语气中带着些埋怨道:“姑娘怎那么不小心呢?”
翩跹低头道:“我初次到慈宁宫,一时也认不大得路,所以不小心冲撞了王爷。”
“是老奴疏忽了。”张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做事自是周全,便拉着希芸到了翩跹面前道:“姑娘初到这里,这宫里又不比家里,这几日就先让希芸伺候着姑娘吧。”
是监视吧?翩跹心下冷笑,但面上还是笑着给张嬷嬷道了声谢。
一个时辰后,昏迷了三个时辰的太后总算睁了眼,但菠菜粥也只是进了一点,王咏又给太后用了些药,但太后的情形还是不好。
翩跹接到消息后,跟着希芸也到了寝殿里,但面前围着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主子,翩跹也不敢太上前。只敢躲在帷幔后,观察道。
安文帝自是第一位,随后便是一身富贵的周贵妃,周贵妃虽生育了两个皇子,但容貌却也艳丽如初,身着了件紫色的复式宫裙,样式繁复,富贵异常,再加上金线绣织而成的牡丹,即使在富丽堂皇的慈宁宫也抢眼的紧。
周贵妃下首便就是清妃,与周贵妃完全相反的打扮,穿了身天青色的宫裙,样式虽然简单,但缎子极好,在烛光下隐隐反射着柔柔的光芒,缎子上的莲花暗纹更是衬得清妃娘娘气韵不俗。
随后便是几位位份不低的妃嫔。几位皇子没挨到床边,只是在那看着,大皇子晋王刘时容貌倒是没继承到周贵妃的艳丽,到比较像他的外祖周临,严肃周正,不苟言笑,一副铁面判官的样子。二皇子韩王刘昀在继承了几分他母妃的艳丽的同时也继承了几分安文帝的儒雅之气,相对于大皇子的不苟言笑,这二皇子倒更是个诗书满腹的书生。
三皇子刘昭战死沙场。四皇子早年因天花夭折。五皇子南下督战倒也没来得及赶回来。所以二皇子下首就是六皇子赵王刘曜,不得不承认,刘曜和安文帝更为相像,安文帝儒雅俊秀,刘曜单从相貌来说也是如此,但刘曜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却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是安文帝所没有的。
接着就是七皇子武王刘晆,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相貌周正,容貌虽只算是中等,但却给人可靠的感觉,是条汉子。也是,这四皇子可是我安国第一猛将,可以力举千斤大鼎,曾经独闯百万大军救出圣上,所以圣上对四皇子是格外重视。
接着就是几个未成年的皇子们,翩跹眼睛一扫,就见到皇子堆中还啃着自己手掌的十六皇子刘晓,年仅三岁,但生的却是一脸福相,倒像是个白面娃娃,看的翩跹也心生欢喜。听闻这十六皇子的母亲,是近几年新晋的鸢昭容,鸢昭容不过双十年华,就诞下皇子,加上是太妃娘娘的亲侄女,一时间也分去不少恩宠。
不知道是不是孝的感觉更为灵敏,刘晓伸出手指就指着翩跹那个方向,奶声奶气的说:“姐姐,偷看,不乖。”
刘晓身边的几个皇子也都齐齐往翩跹这个方向看来,翩跹赶忙躲到更后面去。
“真有人啊,好像是个宫女吧。”
“好像是,她在看什么啊。”
“大概是在看几位皇兄吧,皇兄们平日里也没住在……”
刘曜见那微微晃动的帷幔,随后清咳一声,几位皇子倒也安静下来。对于这个甚少见到的皇兄,几位惺子心里都是有份敬畏之心的。
不知何时外面就下起雨了,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再加上这是夜里,一下便让人觉得有些深秋的萧索了,两个时辰到了,太后娘娘睡了过去,但翩跹还是要施次针,翩跹裹紧了身上的单衣,跟在张嬷嬷的身后进了太后娘娘的寝殿,却遇上了清妃和刘曜。
“请清妃娘娘,赵王殿下安。”翩跹乖巧的跟在张嬷嬷身后,低头请安。
“嗯。嬷嬷辛苦了。”刘曜点点头,顺带扫了眼张嬷嬷身后的翩跹。
张嬷嬷连忙道:“王爷这话折煞老奴了,能伺候太后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清妃开口道:“张嬷嬷莫要谦虚,接下来慈宁宫的事要还要靠嬷嬷呢。”
“老奴不敢。”张嬷嬷再行了个礼道:“老奴还要给太后娘娘施针,先告退了。”
“嬷嬷慢走。”跟着清妃的宫女内官们都让出了道让张嬷嬷走去。
翩跹紧跟着张嬷嬷身后,一阵风刮过,翩跹不由抖了一下,便加紧脚步往内殿走去。
“那个宫女……看着有些眼熟。”清妃望着翩跹的背影,喃喃道。
站在清妃身边的刘曜自是听得清楚,便道:“母妃,怎么了?”
“没事,怕是我多心了。”清妃笑了笑,“我们走吧。”
“是。”刘曜应道,转身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看向已经关上的寝殿大门。
这时,翩跹和张嬷嬷进了帐内。开始了第二次施针。
施完针后,翩跹细细替太后把了把脉,随后轻声对王咏说道:“王师兄,太后的脉象看着还是不稳,王师兄是怎么想的。”
王咏想了想,便道:“娘娘虽是醒来过一次,怕是还要再施几次针。”
“我也是这般想法。今晚我就在这守着。”翩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