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豪门情困:钻石太子苦追妻 > 第五十九章 沉默间你心谁知

。随着我长大,父亲的抑郁不得志也更甚。我也就更不喜欢袁沐。所以从小到大,我跟他同班,同校,其实一直都很疏远。”

卫时励陷在回忆里,那些过去的岁月,在记忆力都仿佛褪了颜色。为什么突然要说起呢?或许是因为这女孩问他,也或许是这些事埋在心里太久,仅仅想要说出来而已。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父亲听了楚氏的教唆,干了件吃里扒外的事。他在设计部,自己没什么才华,却把别人设计的东西偷出去给了楚氏。那次好像是一个政府项目,袁氏输给了楚氏。后来袁氏追查责任,查到了我父亲头上。我父亲不得不离开了公司。楚氏只是给了他一笔钱,也不肯收留他。从那以后,他开始在不同的小公司里做事。人说大树之下好乘凉,到了小公司,他的境况只有比从前还不如。其实说到底,是楚氏和袁氏斗,我父亲不争气,正好做了那个被牺牲的小人物。”

“真正的变故发生在五年前,我不知道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买彩票的,买彩票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真的很懂行情,那跟赌博也没什么分别,一旦陷进去,也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钱也能被套牢了,一个不小心,赔到倾家荡产也没什么稀奇。我知道的时候,我父亲已经差不多赔得什么都不剩了。就在那时候,我母亲查出胃癌晚期。做手术不一定能成功,但如果没钱做手术,就只有等死。我父亲大概有些崩溃,他固然没什么本事,但跟我母亲的感情一直都还算好。我想他是没办法眼看着母亲等死,所以才会做出荒唐事。他串通另一个赔君蓄的股民潘某,绑架了袁沐。”

“我后来想想,其实整件事情,应该都是潘某谋划的,我父亲那个人,其实没这么精细的心思。那时候袁沐已经上高中,已经不是个能任人摆布的孝子,而且我父亲很清楚,袁沐曾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是有些功夫底子的。”

褚非烟脑中浮现那夜的场景,袁沐出手的快速准确,她如今想来,都还觉得惊心动魄。她微微蹙了眉,疑惑地说:“他不是北京人么?怎么会去少林寺?”

卫时励看着女孩的神色,知道她是确然不知,笑了笑:“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袁沐小时候身体不好,又长得过于俊秀,总被别人说是像女孩,又或者是比女孩还好看。你知道,男孩子总被人说像女孩,是不会高兴的。我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袁沐才想要学武。袁家的人其实并不宠溺孩子。于是有好几年,他每年暑假都去少林寺呆一个半月。他身上的功夫,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虽说袁沐体力一般,出手向来靠速度取胜。但一两个我父亲这样的人,想控制他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我父亲和潘某等了大半个月,才找到机会,趁着有天袁沐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从后面用木棍敲晕了他。然后他们把袁沐绑到了郊区的一处烂尾房。为防袁沐醒来后反抗,他们把袁沐绑起来后,又用木棍敲断了他的一条腿。”

褚非烟听到这里,一声惊呼,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巴。

卫时励抱歉地看了她眼,微微歉然:“对不起,有些暴力。”

褚非烟很快稳定了情绪,摇摇头说:“没事,你继续说。”

卫时励别过视线,沉默了片刻,才又说起:“这个世界上,其实到处都有悲剧。当时那潘某也是得了绝症,他赔光了家里的钱,觉得对不起妻女,他想在离开前能给妻女留一笔钱。他打断袁沐的腿后,就让我父亲离开了。他要一个人来做接下来的事。他的计划是,等他拿到了钱,会把钱放在一个地方,由我父亲去取,我父亲取了钱后,分一半给他的妻子,然后他会制造一个失火现场,自杀后烧了自己。一场大火后,人死了,钱自然也就无从追讨。这样,他就能用他一个人的死,换取那笔钱。反正,他也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

“可是,袁家人都是何等人物。他们成功把人救了出来,同时控制了潘某,那钱,潘某也没能送出去。潘某看事情失败,倒是也没咬出我父亲。但不到两天,袁家的人就把我父亲也查了出来。那时候我父亲正躲在农村老家。我父亲面临的,是以绑架罪被起诉,是要坐牢的审判。”

“那是真正的雪上加霜。我母亲哭着对我说:‘时励,你和那袁家孩子不是同学么?你想想办法。别叫你父亲坐牢,我没多少时间了。’那种情况下,无论如何我都只能试一试。所以我去了袁沐家,她母亲开的门,我看出她是不太情愿放我进去的,可我毕竟是个孩子,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让我进去了。那是我第一次求袁沐。袁沐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腿上打了石膏,坐在椅子上在画一幅水墨画。我站在他身后,求他放弃起诉,放过我父亲。袁沐只是继续画着画,头也不抬,冷淡地说:‘你求我,我也得去求我父亲、我伯父、我爷爷。你还是直接去求他们的好。’我知道我求不动他们的,他们都是商场打拼的人,哪有这么心软。于是我给袁沐跪下了。袁沐吃了一惊。我说出了父亲炒股赔光了家里钱的事,说出了母亲的病情,我说,如果没钱治病,这就是母亲最后的时光,我不能让她最后的时光,父亲却在监狱里。袁沐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起来,我不会叫我家人起诉你父亲。’我说:‘你答应,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你。’”

“那一年,我和袁沐都不满十八岁,但在我心里,那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承诺。袁家没有起诉我父亲,并且还借了我们一笔钱。那笔钱是袁沐拿来给我的。我问他需要我做什么来还这份人情。他淡漠地说:‘你觉得你现在能做什么?’我无言以对。他说:‘等你母亲康复后再议。’然而我母亲却终于未能康复,她在十个月后离开了人世。”

褚非烟的心又是一紧,看向卫时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不管说什么安慰话,在这种情况下,也都是苍白的。刀砍在谁身上谁痛,那是一定的。没人能感同身受。

女孩的细微情绪,卫时励却也感觉到了。他其实是个敏感的孩子。然而你,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办完母亲的丧事后,我去找袁沐,袁沐说;‘我没什么需要你做。’我说:‘你听着,我有我的骄傲,我不会欠你。’他沉吟片刻说:‘等你毕业后再议。’我说不必了,他轻笑:‘你欠我这么大人情,你以为你现在有这个能力还么?’我知道他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我心里是恨的,可我只能忍下。从我求他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从我父亲做下荒唐事的那一刻起,不管怎样不甘,我就只能忍下。”

“一年后高考,我考得并不理想,只考上了一个普通高校,我决定放弃上那个大学。于是我再次去找袁沐,他对我说:‘去上大学,我等你大学毕业,四年而已,我等得起。’我爆发了,我说:‘袁沐,不要以为你对我是仁慈,是施舍,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欠着你,一天都不想,这让我觉得屈辱,屈辱你明白吗?’他有些意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好,如你所愿。’”

“袁沐要我做的事,就是来这山里教书,三年为期。我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他淡淡说:‘我能让你做的事,只这一件。你若不愿意,我不勉强。’我当时只是感到悲哀和无奈。他最终还是不肯要我为他做任何事,或者说,我这样在意的这场归还,到他那里,只是转手变成了一场更大的施舍。他始终是这样一种施舍的姿态。我不知道是我自己太狭隘太卑微,还是他太大方太高贵。可我知道我心里恨,恨他总是站在高处俯瞰我,恨他这样轻视我。”

凉爽的夜风吹着,卫时励的声音淡淡地散在风里,就是在说着“恨”字的时候,也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但他的讲述,却在一点点地搅乱褚非烟的心湖。曾经的她也像那时的卫时励一样,因为觉得袁沐居高临下,暗地里独自难过。可袁沐的内心,谁又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