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娘亲耗费太多的法力，不易多说，这就走了。你且好自为之。”
半空中传来娘亲虚弱的声音，只一会，便形消气散。
流苏匆匆起身，却依旧赶不上与之道别。
小半个时辰后，流苏对自己的新身份顿觉酸涩。
这一次，她成了苏景衡的大丫鬟。
金枝玉叶的人儿，一朝变成使唤丫头，是个矜贵的都受不住吧。
她瞧了瞧四周，这该是她住的地方。
地方虽小却敞亮，一应物品也不缺，且是单住的东厢房，心里好歹痛快些。她忆起西厢房住的是同为苏景衡大丫鬟的抱月，就生出了探看的念头。
天色渐黑，西厢房里有橘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窗前倒映出一个女子的婀娜剪影。.
流苏抬手敲门，房内即刻响起一串轻灵的笑语，“是流苏吗？我马上好了，你且等等。”
流苏闻言一怔，她话中有话，好像有什么事急着去做。
只一会，门“咿呀”打开，走出一个着青衣的俏丽丫鬟，但见她亲切地挽了流苏的手臂，掩了门，就拖着她往外走。
“去哪？”流苏很是懵懂。
抱月愣了下，忍不住笑她，“你怎么了，夫人唤我俩晚膳后去她那里，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不是忘了，是脑子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都分不清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次要的。
但是，夫人嘛，不就是苏景衡的娘亲？
“发什么呆，说不定是好事呢。”抱月用手肘捅了捅她，流苏回她一个笑脸，却敏感地发现她的表情很是古怪，满脸期待又有些羞涩，以至于浑身都在颤抖。
流苏蹙了蹙眉，不解道：“什么好事？”
抱月眨眨眼，神秘地冲她笑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春晖堂。
门前小丫头打起帘子，抱月敛起嬉笑神情，毕恭毕敬地先走了进去。
这等下人做派在流苏眼里不陌生，难的是如今她也得学着做。她垂头苦笑，再抬头行走时，隐隐多了几分恭顺。
赵氏随苏老爷上任在外五年，前几日才回荆州。此时，她端坐在内室中，因正好用完晚膳，丫鬟们一一上前，服侍着她漱口、净面、净手，将泡好的茶奉上，才见她悠闲地捧了一盏香茗轻轻啜饮。
抱月弯身缩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不敢轻易出口，流苏却悄悄抬眼看向赵氏，坐在上位的贵妇，仪态端庄，举止优雅，大户人家应有的品性一览无遗。
再低头时，流苏想：也只有那样的相貌才能生出那般俊俏的苏景衡吧。
这边，赵氏身边的管事陶妈妈开口了，“太太，大少爷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来了。”
得了话的抱月忙近前，屈膝福身，流苏依样照葫芦，动作相仿，堪堪跟上抱月的速度，“请太太安。”
赵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抿了口茶，“起吧。”
两人缓缓起身，依旧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就是这两个丫头吗？”
“是。”
“抬起头来。”赵氏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