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她是中专毕业就来上班了,比我小两岁,我们做着同样的工作,我每月的工资奖金加在一起还不足五百元,而姜丽单是工资就有八百元,听说护士长龚翠兰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龚翠兰退休后就由姜丽来接她的班做护士长。姜丽在城里长大,父母都在政府机关做干部,对我们这些从农村来的,家境贫穷的乡下妹子很是不屑一顾,经常对我们评头论足,不是嫌我们穿的衣服土气,就是嫌我们没品味,陈丽勤脾气好,嘻嘻一笑就过去了,而我就不同了,虽不敢还嘴,却也不肯苟同:有什么好炫耀的么?一个人在没有弄明白命运对所有生灵都冷酷无情的真相时,会坐井观天地以为自己就是命运的宠儿,殊不知自己和其他生灵一样,都如浮萍一叶,在这尘海里无助地淘着。
姜丽特看不惯我,总是向护士长龚翠兰告我的状,护士长龚翠兰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为人处事善于见风使舵,工于心计,在我们这些一没靠山,二没资历的人面前甚是嚣张跋扈,而且没有一点感恩之心,我没来医院上班前,她有长期头痛的毛病,我让她到药铺买了野生天麻来切成碎片,每日取一小撮加川芎泡茶饮,又用艾条帮她熏“风池”“百会”“外关”等穴位,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帮她治愈了长久困扰她的风疾,她却从不言谢,为了讨好院长夸奖她管教有方,当着院长的面批评我业务水平低下,与同事关系也不和睦。
一个职工如果在院长心中留下不好印象是会很倒霉的,因为这样不仅会经常挨院长批评,而且在评选下岗人员的时候就会首先考虑到我。我敢怒而不敢言,我文玉鉴是做事最多的,也是挨批评最多的。
如今看着姜丽吃掉何良兵送给我吃的鸡腿,我心里很不痛快,但也只能息事宁人,要不她准会又去打我小报告。
此后,何良兵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我一次,每次都带东西给我吃,却从来不多说什么话,站一会儿就走了。
我把他拿来的东西拿回家给外婆吃,然而当时外婆就只能喝下一点米汤,并不吃这些东西,我拿回去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