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穿越言情 > 至宠萌妖 > 第二十一章 发现端倪

憬集默然,而后轻声说:“是,是董卓太坏了。”

“只可惜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无力帮他。这夫人也是,跟着董卓就跟着吧,反正名声也坏了,何苦想着逃走连累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恨恨地说罢又躲藏着眼泪,恐被别人看见。憬集漠然地看她一眼:“你先走罢。别让人瞧见了。”少妇不再赘言,回头看了眼高高吊起的奉先,抱紧怀中的孩子垂着头走了。

这大约是董卓给奉先的一个教训,并不是想要杀他。想必过了今日便不会再追究了。

憬集远远看着闭着双眼的奉先,多少人对他指指点点,认定他有此下场都是自作孽。

这世上人人都说你活该死无葬身之地,奉先你知不知道还有微不足道的人在为你哭泣。或许对你而言,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对你根本无足轻重。

向前涌动的人群手上开始提着东西,憬集站在巷口任凭他们碰撞她的肩膀,她木然地看着奉先被百姓丢鸡蛋与烂菜叶,他闭紧眼一个人也不看,闭紧嘴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中间隔着熙攘的比肩接踵的人们,憬集素来静默的心突然钝钝地抽痛起来,心里仿佛已经将奉先当作朋友。

身边经过的人络绎不绝,仿佛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聚集在此,如果吊在那里的人是董卓,憬集想必会觉得过瘾,可是还有着善良的奉先,不声不响地接受众人对他的责难,这样沉默又了无生气。

奉先的身上流淌着蛋液,头发上沾着菜叶。府门前一直被围得水泄不通。

日光还暖,这样糟糕的状况却又是这样的好天气,憬集眯着眼睛看太阳,耳边全是嘈杂的咒骂声。从巷子中走出来一人,她察觉人影偏头去看,竟是一身浅蓝色长袍的凌钰,白净面容衬着温煦日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软干净。

憬集眼睛热热的,像是在沙漠里艰难跋涉,突然看见一片绿洲,满腹行走的委屈突然齐齐涌上心头。

“别看了,先回去吧。”憬集点点头,跟在凌钰的身后逆着人流慢慢往外走。忍住不回头去看,心里一直想着,不会有事的,董卓怎么会杀了奉先这一员大将,这只是对他的惩罚,惩罚过之后就平安无事了。

一遍一遍地这样想,却不知道是在告诉奉先,还是在宽慰自己。可是奉先根本听不见,分明就是在宽慰自己。奉先不是个本质很坏的人,连一个侍女都会担忧他的安危,这样的人怎么坏得起来。

憬集在凌钰的阁楼里见到了杜衡和鲛白,鲛白是个娇俏又美艳的女子,跟在杜衡的身边脸上总带着愉悦的神情,但眉眼间尚有稚气,大约她的年岁在鲛人一族里,还算年纪小的。杜衡气质清冽,身上散发出甘辛味道,分外好闻,憬集不由得问道:“你用的什么香薰?”

鲛白笑眯眯地挽住杜衡的手臂,神秘地摇摇头,杜衡低头看了鲛白一眼,将自己的手臂从鲛白的手里抽出来。鲛白嘟嘟嘴,伸手挽住憬集的胳膊:“杜衡原身是一株香草,所以身上自然就有香草的味道了。”

“什么香草?”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中的杜衡。”杜衡笑道解释。(句子出自《九歌·山鬼》)

“原来神仙也喜欢看《楚辞》吗?”憬集笑问道。杜衡不置可否,对她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后面。凌钰正站在书房门边等她。

憬集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他:“唐姬被貂蝉带走了,所以董卓迁怒奉先。”

“唐姬被带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应该是回宫去了。”

凌钰点头,说会去查。憬集又问他:“你这次真的不能帮我?”

凌钰摇头:“能帮你的地方我自然会帮你。但大多数情况下我不能插手。”憬集张嘴想问他什么地方能不能帮我,但想必凌钰对此有分寸,只是说道:“凤清之前说过,若是董卓死在我的手上······”她舔舔嘴唇,“会改变历史。”

凌钰点头:“不只是董卓,这里但凡有一个人死在你的手上,都会影响历史的进程。”凌钰见憬集未作声,又继续说道:“你的介入虽然会改变一段感情的发展走向,但不至于改变历史。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你的身份暴露的话,被人利用也极容易改变历史。”

憬集手指在桌案下搅着,问道:“如果改变了历史会怎么样?”

凌钰打量她几眼:“你声音不对劲。怎么了?因为吕布?”憬集手肘撑在桌案上,手掌捂着眼睛,低声回应:“有点。”

片刻后凌钰才开口:“他现在还不会死。”憬集点点头,心里挣扎着要不要把事情全盘托出。在这次任务中有太多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刘辩,刘协,唐姬,貂蝉,吕布,或许司徒王允也是知道的。还有多少人知道,她连想都不敢想。

在这么乱的世道里,她能从猫变作人,从人变成猫,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人误以为她有特殊能力,要利用她的人太多了。像刘协这样的权力者比比皆是,若是从这些人嘴里传出去她的身份,那她岂不是成了人人都想得到的肥肉,认为得到她就能得到万里江山。

憬集苦恼地哼哼了两声,想了想对凌钰说:“我在董卓府中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维持猫的形态,唐姬在我手上涂了毒,然后在晚宴的时候董卓抓住我,我因为太害怕无意中挠到了他的手。后来我看见他手背被包扎着······”

“死了?”凌钰轻描淡写地打断憬集。

憬集抹了下额头边的碎发,抿唇摇头:“大约是慢性毒药。”

凌钰手指在桌案上扣了几下,而后嘱她休息一阵,又说:“这事我应对。我查出唐姬在哪儿之后,我们再想办法。”憬集疲累地点头,凌钰托鲛白陪着她,而后和杜衡出去了。

真是焦躁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鲛白撑在桌案上问憬集:“你真的能看见红线吗?”

“那你能看见我和杜衡的红线吗?”憬集失笑,原来鲛白在意的是这个。她却没有玩笑的兴致:“我只能看见人手上的红线。其余的我都看不到。”

鲛白失望地将手腕举在眼前看,问憬集:“那红线是在哪只手上呢?”

“男人在左手,女人在右······手。”眼前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貂蝉那晚放在奉先脸上的右手,莹白如雪,那只手上,没有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