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楚天歌见汽车在往城里开,问:“顾副官,我们不是回家吗?”
“去医院接流苏,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石膏过一个星期再去拆。”
欧阳云很高兴,说:“流苏终于可以出院了,这丫头最近可没少遭罪。”想起这都是黑龙会北平分馆那些畜牲干的好事,他的脸色冷峻起来,看了看车窗外面,看着顾恋云说:“最近北平是不是太平静了?”
顾恋云一听就知道他所指何事,开玩笑道:“也许是日本人良心发现,舍不得杀你这个大教授吧。”
欧阳云哼了一声说:“我这个教授可是一手拿笔一手拿枪的!”
顾恋云不知道想起什么,说:“欧阳,我忽然对你的父母非常好奇。”
欧阳云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双双过世了,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他,记忆里父母的影像一点都没有。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谈起他的父母,正因为享有这种保护,直到上学他才知道,原来小朋友都是有父母的,只有他除外。这一度是他的心结,但随着渐渐长大,爷爷奶奶相继过世,他才知道,纵然没有父母,他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爷爷奶奶早已经将父母应该给予他的爱全部承担过去了——这也是他对老大爷、老太太们特别和蔼的原因。他淡淡的笑了笑说:“怎么?急着见公婆呢?”
后座的楚天歌立刻乐了,刘哲良“咕”的一声,一肚子笑意憋在了喉咙口。
顾恋云现在已经习惯欧阳云这冷不丁就会冒出一句的调笑了,说:“我只是奇怪,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你这样的怪胎!”
“怪胎,天才才对,”欧阳云说着,想起那些个大学生的事,说:“也不知道天歌他们安排得怎么样了,我现在最宝贝的就是按三十二个大学生了。”
顾恋云想起他交代的事情,说:“今天下午我就着手组建情报部门的事,你说我们起个什么名字好?”
“老大是‘九尾狐’,就叫‘狐瞳特别行动组’好了,规模先一个排吧,将来争取做到一个连。”
“狐瞳?这名字不错。”
这时,汽车行到了一家炮仗店门口,顾恋云停下车,对刘哲良说:“哲良,下车买点炮仗。”
欧阳云不解,问:“买炮仗干什么?”
“流苏出院嘛,放点炮仗趋趋晦气。”
“哈,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
“不是迷信,是风俗,到时候还要在门口放个火盘让她跨过去。”
“恋云,看样子你和流苏感情很深哪?”
“我们是师姐妹,一起呆了六年,她小时候就像是我的尾巴……”说起童年趣事,顾恋云脸上散发着红光,很幸福、很女人,欧阳云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顾恋云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躲闪的意思,她闭上了嘴,转身看着他,贝齿轻咬着嘴唇,脸上红艳艳的,眼眸里秋波闪烁,分明是情人之间才有的表情,看得欧阳云都想上去亲上一口。可是就在他们情不自禁的时候,刘哲良和楚天歌提拉着两捆鞭炮、两挂小鞭从炮仗店走了出来,硬生生的破坏了车里的美好气氛。
顾恋云左手小拇指指甲伸进口袋里,都想立刻赏他们一点“迷魂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