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手中的武器越舞越快,几乎快要看不清对方的身影,唐心妍似乎已经力有不逮,好几次枪尖擦着自己的衣袂穿过去,令她心跳不已,反观杨瑛,始终是面带微笑,游刃有余,料想近身力斗绝不是对手,当下横剑架开长枪,闪出了战圈。
杨瑛正好似行云流水一般把一杆银枪舞得虎虎生风,突然劲力一泄,回头看时,唐心妍早已跳出十尺之外,正待不悦,却发现正前方的对手不见了。
唐心妍跳至杨瑛右侧,突然提剑向杨瑛冲去,双脚离地高高跃起,长剑猛然往杨瑛头顶劈去。
杨瑛单手持枪,脚下一使力迅速向后掠去,唐心妍一劈不中,落地之后立即弹起,空中一个转身,左手剑鞘又劈了下去,赫然一招“双凤齐鸣”。
杨瑛但见避无可避,只得横举长枪,架住了来势汹涌的剑鞘,同时身子后仰,右脚高高抬起,踢向唐心妍的小腹。却见唐心妍以左手压着杨瑛长枪的剑鞘为支点,不等身子落地又跃起来,在杨瑛头顶翻身,居然落在了杨瑛的身后。
此招名为“偷龙转凤”,其后手便是身后一剑刺穿对手心脏,岂料杨瑛脚下旋步,向左滑动避开致命一击的同时,枪尖由腋下滑出,戳向对方小腹。
唐心妍收招不及,却虽惊不乱,左手剑鞘上扬,挑开了枪尖,顺势往前掠去,身后杨瑛紧追不舍,右手握枪柄横扫,攻向唐心妍下盘,几个回合攻守只在片刻之间完成,便如闪电过隙般只在眨眼之间,校场观战之人只看见场中衣角飞扬,尘土连天,根本看不清两人究竟是怎样的你来我往。
片刻之后,烟灰散尽,杨瑛立在场中,而唐心妍居然又一次消失了踪影,不过经此一役,杨瑛已经熟悉了唐心妍的战法,此刻双手持枪保持警戒,感觉头顶上传来呼呼风声,立即抬头望去,只见唐心妍正处在自己的正上方,头朝下直坠下来,身体在半空中不停地旋转,剑锋也随着她的转动不停地变换着方向,就连枪技出神入化如杨瑛,也判断不出她要攻向哪一边。
“来得好!”杨瑛将长枪高举过头顶,两手旋转枪身迎上长剑,两声清脆“当”声过后,唐心妍再次立在了杨瑛的身后三丈远的地方。
这次唐心妍改由地面进攻,双脚向后一蹬,身体平略着飞向杨瑛,剑尖直取其后背,反观杨瑛似乎力竭一般,居然站着未动,就在唐心妍掠来之时,腰间突然转身,双脚未动,身体已旋转过来,如灵蛇出洞一般,一杆银枪不知何时已探出身来,向唐心妍面门滑去。
唐心妍身在半空中无法歇力,突见自己已向枪头急掠而去,急忙略偏剑锋,指向枪头,剑尖在枪尖一点,唐心妍这才借力回撤,急退了两丈远才稳住身形。
直到此时,唐心妍才惊出了一身冷汗,抬头向杨瑛望去,却见对方单手持枪立在场中,朝上的枪头告诉唐心妍,这场比试已经结束。
“多谢帮主手下留情。”
“姑娘的轻身功夫着实厉害。”杨瑛笑着伸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后,她居然没有气喘,也没有流汗,只是有些须尘土落在了衣服上,“那从天而降的招数叫个什么名堂?”
“小女子唤作它‘凤翼天翔’。”唐心妍还剑入鞘,对着杨瑛拱手道:“那扬子鳄还请帮主尽快解决,打扰之处还请原谅,小女子告辞。”
杨瑛笑道:“好说,刘生,送唐姑娘。”
看着唐心妍登船离去,杨瑛转头对身旁的古柏道:“你觉得此人功夫怎样?”
古柏捋了捋胡须,皱眉道:“此人武功看似华而不实,诸多空门,实则暗藏玄机,招招致人于死地,若是属下是她对手,多半要吃亏。”
杨瑛又笑了笑:“古叔叔可还记得一年前也有一位女子前来我帮为朝廷作说客,希望我们出力抗金,她的武功与这位姑娘如出一则,尤其是那招‘牧野流星’,像极了这‘凤翼天翔’,她们莫不是同一路人……”
未等古柏开口,杨瑛正色道:“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天王帮相助宋室,获益的只有朝廷,怕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武林从此也将大乱,单只那死对头天忍教肯定会有所动静,唉,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古柏闻言如同醍醐灌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关键所在,难怪帮主总是竭力阻止大家助宋阀金,不由得对这年轻的女帮主又多了几分敬佩。
江中的浓雾遮住了那面高高在上的大旗,唐心妍立在舟上,反复思索着那杨帮主与她一战的用意,直到船靠上了巴陵渡头,她也没想出头绪,索性提剑跳上了岸道了声“劳驾”,复又向江中那团水气望了望,笑着喃喃一句:“功德圆满。”向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