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雪终于又站了起来，朝着傅余斯这边走来，最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近看傅余斯时，就见他咬着唇，面上青青紫紫，但是向来神色寡淡的脸上，此刻眼里尽是不敢之色。
他哭了。
上辈子她遇到傅余斯时，他已经是个几乎无坚不摧的男人，谁都不会有那个机会从他的脸上看到泪水，但是此刻的傅余斯，不过是被打了之后也无力还手的弱者，只有不甘地躺在地上。
“我能做到，但又凭什么帮你。你已经错过了我向你伸出的援手。”
她会走过来看傅余斯最狼狈的模样，但不意味着傅余斯对她来说就有多特别，能让她赶上着要帮他。
“那不能再向我伸一次手吗？如果你能帮我把那些人都揍得爬不起来的话，我愿意被你养……”他的不甘，快要把他的骄傲吞没了……
千雪笑了，“你算什么，我要倒贴来养你？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
说完这话时，下课铃正好响了，千雪便迈步要离开，她得去找安睿泽了。
步子刚买开，右腿就被抱住了，是傅余斯扯住了她。
“是你自己放手，还是我踢开你？”千雪低头，面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柔，只是这份温柔之中，那双眸子里完全是冷的。
“再向我伸一次手，这次我一定抓住……”傅余斯的目光没有焦点，疼痛以及用尽全身力气，这使他看不清。
“可是，我不喜欢给人第二次机会。”千雪抬腿狠狠地踢开了他，论力气，她可比黄毛那三个人更大。
千雪这一下，傅余斯疼得更厉害了，可他的手不过松了一时，立刻又抱紧。
“傅余斯，你是觉得我会看在你被揍得太惨的份上，会手下留情还是怎么样？”这回，千雪没有立刻踢开他，而是弯下了腰，手放在了傅余斯的脑袋上。
“你不是说过，你不需要怜悯吗？这种时候，突然觉得怜悯很有用了？”千雪讽刺道。
“你对我，不是怜悯。”傅余斯咬了咬牙，只这一次，如果不成功的话，他宁愿遍体鳞伤，也绝不会再求谁。
“不是怜悯是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张脸？”千雪揉了揉傅余斯的发丝，傅余斯长得虽然羸弱，但是确实好看啊，不过，傅余斯的好看，她还不放在眼里。
“不会……”傅余斯不是没有审美观，岂会不知道这个少女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多少男生会对她前仆后继，她又怎么会媳他的这张脸。
“但是，你可以一时兴起地养我。”傅余斯道。
千雪沉默了一会儿，傅余斯终究还是把她想得太善良了啊。
说到底，他还不是以为她提出先前那样的要求，是在同情他。
她没有什么同情心，不过是惟利是图而已。
“我给你一次机会，取悦我。你要是有取悦我的本事，我就当是养个宠物，往后护着你也无妨。”
本来，她是可以以更温柔的方式，帮助他的啊。
可是他傲成这样，难怪班上的学生要揍他，连她都会忍不住欺凌他。
傅余斯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可是他只能怨自己，如果早点接受千雪的建议，如果这一次没有任由不甘的情绪喷发，就不会有此刻的难堪。
“我……不会。”他大概只会摆出一张冷脸，取悦这个少女，听起来是要碾碎他的自尊心。
“不会就罢了，松手吧，我没有要帮你的理由。”千雪凉凉地道。
“我……”傅余斯咬了咬牙。
身后是教学楼，虽然没有人在看这里，但想到里面都是学生，随时都可能会有人从窗口探出头来，他就无法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可他什么都不做的话，就抓不住这一次机会。
“把自己脱光了，可以取悦到你吗？”最后，傅余斯说出了这句话，一时苍白的脸变成了一片通红。
他真的不会啊，去取悦别人。但是那些欺负他的人里，就有嚷嚷着要扒光他的人，那是不是他被扒光了，看的人就能开心了？
“你是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好看，还是觉得你自己的身体都美到让我惊叹？”千雪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这时候的傅余斯，可真是太没有想象力了。
被千雪这么一说，傅余斯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头一次主动表示脱光自己，可他被狠狠地拒绝了，接受了一顿嘲笑。
他果然没有取悦人的本事，他做不到的，取悦眼前这个少女。
“又不说话了？动不动就哑巴，难怪那些人总想跟你用拳头解决问题。”她也不喜欢动不动就不说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