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沙礼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嚣张的娥尔赫对上那对漆黑的眼眸时,突然心头泛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可再定睛细看,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福晋,身量娇小,容色温婉,上上下下的穿戴也十分体面,是个再普通不过贵女,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娥尔赫定了定神,脑子里将阿木沙礼方才说的话过了一遍,在这个家里,明面上是葛戴最得宠,实际上……不论是葛戴也好,自己也好,在八阿哥眼里不过都是个玩意,养着不闹心就好,若是不听话……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刚嫁进来的时候,她的确因为心怀怨怼,做出了些没过脑子的事来。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谁能料到皇太极能和抚养自己长大的表姐勾搭成奸?她向来是个骄傲的,眼里哪能揉得下这颗沙子,就跑去告诉了木栅大福晋阿巴亥……因为这事,皇太极被冷置了三四年,而一向软弱无能的葛戴竟还敢当面讽刺她是损人不利己的榆木脑袋。
娥尔赫正浮想联翩时,对面的阿木沙礼也正在暗暗打量她,见其一副似有所思,且面露怯意,不由莞尔一笑。此时此刻,阿木沙礼的脑海里正不停的翻腾着欣月曾经唠叨过的一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疯言疯语,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秘密,其实颇为见不得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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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沙礼回到家时心情陡然变得愉悦起来,这样的好心情自然瞒不住人,门莹数次想张口问,又怕惹主子不高兴,所以只是端了茶在一旁伺候,眼睛小心翼翼的扫描着。
待到国欢回家时,阿木沙礼已回复了常态,只是她此刻心里拿定了主意,自然就不复前几日那种乌云压顶的气势。这般谨小慎微的变化到底还是瞒不过国欢的眼,不由笑问打趣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她歪着头笑,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精心养了那么久,虽然没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可现在的气色也远比去年强出许多。“隔壁有喜事,不过你若是想要,我便去求了郭罗玛法,也给你再聘一门亲……”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唇上一冰,已是被国欢的一根手指点在唇中央。
国欢眉眼带笑,目光深邃:“你舍得把我分给其他人?”
阿木沙礼似乎没料到国欢会突然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微微一愣,头往后略仰,避开他的手指后,轻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么?”
国欢眉心不可觉察的略微一蹙,脸上笑容未曾收敛,依据柔声问道:“当真?你就一点儿都不介意?”
阿木沙礼颇有不耐回答这种无聊问题的冲动,可只不过瞬息之间,她已转了念头,冲着国欢嫣然一笑,撒娇般的抓着他的袖子,同时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手指:“哼,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娶三妻四妾么?你有我一个还不知足?你可不许学八舅那样,要学就学七舅……不然我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