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皇太极翻身下马,“二哥和五哥都走了,儿子何时动身?”
努尔哈赤回头看了看皇太极,摆手:“你还是与我一道……”
皇太极肃容,脸上满是倔强道:“汗阿玛留守即可,刻不容缓,我不愿耗在这里等消息。”
努尔哈赤道:“你也太过要强了,没人会说你不如你两位兄长。”
皇太极仿佛根本没听到努尔哈赤的话,转身上马:“事实上,我的确没有不如他们。二哥他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不,我相信我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面对强势的儿子,努尔哈赤想说什么,终是看着那张张扬着骄傲和自信的面容后,心中一软。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过冒险。这样吧,你率领正白旗的兵马,先回赫图阿拉,等你二哥探的刘綎具体军情后,再做定论。昨天打界藩山的决定你做的好,抓住了最佳时机,但也切不可因此得意忘形,贸然犯险。”
皇太极神采飞扬,勒马调转马头:“汗阿玛请放心,儿子必不负众望。”
一夹马腹,他打马返回,经过岳托和杜度身边时,他勒马停下,对杜度道:“整军,我们连夜赶回赫图阿拉!”
从古尔本地方到赫图阿拉至少两个时辰路程,眼见得天黑|道路难行,杜度也明白夜间行军增加难度,哪敢有懈怠,连忙应声,跑去集合旗下兵马。
皇太极骑在马上,岳托只觉得头顶有团庞大的黑影笼罩下来,在某个瞬间,竟然令他颇感呼吸不畅,心里莫名的悸动。
“岳托!”皇太极弯下腰,靠近他,“你跟我一道回去吧,正好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岳托不明所以,兴许是天色昏暗,且身处战场,血腥气弥漫,此时的皇太极与平日相比,平添一份肃杀,说出话竟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压。
岳托说了声:“是。”
皇太极直起了腰,遮蔽在树木阴影中的脸重新露了出来,那张不算太显眼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切看起来和平时并没什么差别。
岳托悄悄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多心了。
兴许是太久没能休息,身体已经快撑到极限了吧?
皇太极点了大约五百多人马,连夜从古尔本赶回赫图阿拉。因为马匹数量不多,有一半人是靠步行,两人一匹马互相轮流换乘。但是这样大约走了十里路,皇太极嫌行程太慢,勒令是二人合乘。
杜度劝道:“这样负重太多,容易伤到马。”无论是战前还是战时,马匹的珍稀贵重远胜于普通奴隶。
皇太极只是不听,强令如此。甚至他还从随身侍卫敦达里牵着的那匹马上直接扛过一个瘦个子的小兵来,放置在自己的身前,指着敦达里道:“你与安达里共乘一骑。”
杜度再要劝,岳托已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杜度跟前道:“我和你一骑吧。”
队伍重新做了调整,五百多人再度出发,这一回脚程先快后慢,越到后面马匹速度越慢。可这一回皇太极却没再说什么,杜度猜测着大约是八叔即便知道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也不好意思在人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