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摆在屋外头,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烤鹿肉吃。
李佳氏还在害喜,略带腥膻的烤肉味一飘,她就没忍不住吐了。短短两盏茶的工夫,她吐了三回,直把脸吐得煞白。衮代见她的样子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得打发她先回去休息。
李佳氏吐得浑身没力,谢过衮代的好意后,她便想寻代善对他说声自己先行回去了。但是左右盼顾,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于是只得寻了一个奴才,叮嘱他若是见到二爷,替自己转告一声。
李佳氏走出栅子时,小腹已经坠坠的、隐隐作痛了。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就不由地想到代善给小阿哥起名时的样子。一声声“岳托”一直在她耳边环绕着不肯散去。岳托……傻子!呆子!这可是他嫡嫡亲亲的骨肉阿!怎能如此相待?
越想越觉得小腹坠痛的厉害,李佳氏的脸色更白了,额头上更是点点珠汗不止。好在,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就回到府里了。
门房上的奴才见到福晋回来了,便想上前请个赏:“福晋怎的也回来了?不是说栅子烤鹿肉吃么,奴才还想跟福晋讨口肉吃呢。怎的爷跟福晋前后脚就都回来了,可是那肉不好吃?”
那奴才先还兴冲冲地,后来见李佳氏的脸色变了,顿时不敢再废话了,呐呐地退到一边去。
李佳氏一手扶着丫头,一手撑着酸疼不已的后腰:“你说爷回来了?”
那双大眼睛里,透着些古怪的神采,看起来吓人得很。
那奴才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只能拼命地点头称是。
“那爷现在在哪儿?”
“奴才不知!福晋恕罪。”
苏宜尔哈听人来报说福晋回来了,急匆匆地赶了来,一看李佳氏那脸色,顿时吓坏了,忙找人抬了软轿来。又要心急火燎地去喊汉医。
李佳氏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忍痛说道:“别紧张,先抬我回屋,我……有话跟你说。”
软轿抬回屋子,这时李佳氏是连一步路也走不了了,苏宜尔哈抱着她软软的身子,眼泪簌簌直掉。
好容易挪进了暖阁,躺到床上,李佳氏忍不住逸出一声痛楚的**。
“福晋……”苏宜尔哈泪流满面。
“苏……”她半闭着眼喊,满头是冷汗。
“奴才在。”苏宜尔哈带着哭腔应道。
“你……去后院看看……”顿了顿,她又改了口,拉住了苏宜尔哈的手,艰涩地说,“不,不用去了。你去把家里的奴才都喊到前院去,就说我一会儿要训话,记得……别让一个人去后院。”
“好,好。”苏宜尔哈不容多想,只一连迭声的应了。
“你快去。”
李佳氏催得急,苏宜尔哈忙出去传令。待把家里的奴才都叫到了前院,众奴才正忐忑不安地等着主母训话,猜测着不知道是谁犯了事,等会儿是要被重罚了云云。
苏宜尔哈清点人口,发现独独不见了尼满。
想起李佳氏的叮嘱,心中的疑惑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于是撇开众人,独自往后院悄悄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