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素终于抬起头看了杜凛凛一眼。她嘴角噙了三分笑意,眼中却满是寒意:“杜少爷说得可比唱得还要好听。你自小就跟在你姐姐身后,事事都以她为先。如今人生唯一一次的婚姻大事,你也全盘维系在你姐姐的所想所喜上面。试问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性子,凭什么给我承诺?”
“你又能给谁承诺?无论何事、无论何人,最后与她杜微风的所想所喜有半分冲突,恐怕你都只能说上一句,我对不住你罢了。”
苏陌素的话说得凌厉且不留情面,但句句都说中了杜凛凛的心事。杜凛凛稍微一回想,便能想到前几日他在家中让出的翡翠狮子。那狮子,他亲自去寻来的翡翠,找了工匠,雕了数月才出来。他真是从未这样中意过一样东西,可姐姐喜欢,他也只能让了。
“苏姑娘说得确实没错。”杜凛凛苦笑一声,“我确实是这样的性子。可恰恰也因为我是这样的性子,所以提亲之事,我纵使有心帮你,却也无力为之。”
苏陌素不再看杜凛凛。她已失败过一世,用自己的宽容、自己的软弱换得了子夭、夫离、己丧的结局。重活一世,她是要活得更好的,而不是要重蹈覆辙的。
杜凛凛此时是难受,可他的开怀是要建立在践踏苏陌素的人生之上的。任凭谁,也不会将自己送上,只为捧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开怀。
这种甘为人踩的事情,只会发生在一种时候。
情之所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