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悦的光!是期待的光!
苏陌素很不想读懂大殿下的眼神。
可她听得懂大殿下话语中的意思。
苏陌素既不想嫁给杜凛凛,更不想为妾。她走上前,接过魏泓图手中的弓箭。
鹿东山见到苏陌素站出来的时候,神情十分惊讶。他确实没有想过苏陌素会箭术。这样纤弱的女子,还有一双能弹出那样琴音的妙手,怎么可能拔刀弄箭?
“月戈,还是莫要伤人为好。”鹿东山觉得,看在方才那《塞上曲》的份上,自己这叮嘱很有必要。
这白月戈长得十分艳丽,她看了一眼并不出众的苏陌素,完全不将对手放在眼里:“三局两胜如何?若是我连胜了两局,第三局便也不用比了。”
白月戈口中的狂妄谁都听得出,可已成这般样子,皇帝也只能相信苏陌素有所把握了:“便按这个比法。第一局出题,由鹿使节你出。第二局出题,便由我出。第三局出题,依然由鹿使节你出。”
“便按朱国皇帝陛下所说。”鹿使节应道,虽然他和白月戈都不认为会有第三局,“这第一局便比最简单的百步穿杨吧。我会让人在百步之外放飞一只蝴蝶,你们谁射到,谁便算胜。”
这还是最简单的!
不太擅长骑射的周云端忍不住有些担忧地望向苏陌素。
苏陌素却是与白月戈并排而立,脸上并无任何担忧之色。
魏泓图见苏陌素这般镇定,心中愈发欣喜。这苏姑娘果然不负自己所望!
此时已是戌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虽然有宫女一路提着灯笼站过去,可隔了百步,别说蝴蝶了,就连人也有些模糊。
宴席众人只能见到那团暗色的人影似乎是做了个抬手的手势,便听到耳边有箭声呼啸而过。
是……是白月戈的箭!
苏陌素为何还不射!
众人急得不行,只见苏陌素将弓慢慢来开,箭终于飞了出去。
一个是雷厉风行,一个慢慢吞吞,谁胜谁负,简直要一目了然。
席间的朱国官员都有些失望之色。
宫女将两支弓箭放在盘中端回来。众人连忙站起来,翘首已立。
没有!白国的箭上没有蝴蝶!
众人一喜。
没有!朱国的箭上也没有蝴蝶!
众人又是一悲。
皇帝和鹿东山一起查看两支箭,别说箭上,就连盘中都没有蝴蝶。
“蝴蝶呢?”皇帝先问道。
宫女战战兢兢答道:“蝴蝶好像飞到灯笼里去了,被烛火烧得尸骨无存。”
“不若算平局?”鹿东山提议道。
皇帝将自己这方的箭又拿起来,有些不甘心地望了望。
“启禀陛下,臣有法子分出胜负。”花清越站了起来。
皇帝有些欣喜地道:“你且说说。”
“臣想先请教鹿使节,既是比试谁能射中蝴蝶,那么曾射到过,是不是也能算胜了?”花清越问道。
鹿东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花清越继续说道:“蝴蝶身子轻薄,射中后不能留在箭上并不稀奇。但只要射中过蝴蝶,箭端之上肯定有所残留。如今已是夜间,单靠这样看,恐很难确定是谁射中了蝴蝶。可若是端两碗水过来,让两支箭箭头分别接触到水面。谁的箭上有轻薄的碎片,一望便知。”
皇帝点点头,让宫女端了两碗水过来。他主动将自己这边的箭递予鹿东山,自己拿了白国的箭头放入水中。
只见两支箭头同时接触到水面时,朱帝面有喜色,鹿使节却面色一滞,众人便知谁胜谁负了。
“是苏姑娘胜了。”鹿使节主动公布道。
白月戈不敢置信地瞪向苏陌素:“不可能!我明明先射出去!我不可能算错{蝶肯定是飞到那个位置的!”
“白日蝴蝶无需逐火。方才夜间,它却是扑火而去,故而飞得离灯笼更近。”苏陌素并无恼色,只是平静地解释道。
白月戈攥了下拳头,复又松开:“第二关比什么?”
见是自己赢了,皇帝也不与白月戈这么个小女子计较方才的无礼。他颇有几分笑意地道:“鹿使节远道而来是为客。方才我们又拔得头筹,为了避免只能比两局,三局题目都还是由鹿使节出吧。”
皇帝这是把白月戈先前的话不动声色地全还给了白国。
不等鹿东山开口,白月戈便抢先说道:“这关比活人,你敢吗?”
苏陌素望向鹿使节。
鹿东山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一时难以想到如此多的题目,不如就以月戈的为准?”
“还请月戈姑娘详细说下比法。”苏陌素又望了一眼白月戈。鹿东山堂堂一个白国使节,不仅不怪罪侍婢白月戈的口无遮拦,还以对方的话为准。显然,这白月戈身份并不一般。
输了一场的白月戈已经收敛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她抬了下弓箭,做出一副对准苏陌素的姿势:“我们便比射对方!”
此话一出,席间人都有些变色。
白月戈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下去:“我们亦隔上百步,谁射中对方腰间的配饰,谁就胜了!你身上有个香囊,我身上,你就射这个玉佩好了。”
被烛火一映衬,苏陌素清晰地看到白虎的刻纹。
她下意识就去看坐在鹿东山旁边的男子。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也正好在望着苏陌素。两人目光相撞,感觉到对方眼中的侵略之意,苏陌素竟忍不住萌生惧意。
“喂!你敢还是不敢!箭术是干嘛的!箭术就是保家卫国的,若连个人都不敢射,学了箭术干嘛!”白月戈看是随着苏陌素说话,实际上却是挑衅地望向席间的几位皇子。
她早就知道那些都是朱国皇帝的儿子们了。真是一群没有眼光的,为了这样一个丑丫头,刚一个、两个,至少三个都想起身帮腔吧。
白月戈不悦地哼了一声:“没胆子!”
“就以白姑娘说的为准吧。陌素去那边。”苏陌素主动选取了不利的一方。她虽是站到了暗处之中,可白月戈站的地方是宴席中央。那么多的烛火照着,不说射中白月戈的玉佩,就连看清楚都很难。
白月戈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不悦地看了眼苏陌素却并没有说话。
两人已离了一百步,鹿东山举了下手,示意开始。
因为白月戈离得近,她的箭仍是率先射出。
但此次苏陌素的箭亦未晚多久。只见两根箭在空中交错而过,那破空的声音犹如就在众人耳边。
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太愉悦。他发现白月戈站的位置几乎是在自己正前方,若是苏陌素的箭稍微偏颇,就很有可能射到自己身上来。
他是一国之君,总不可能现在就起身离席。
若是对面的不是苏陌素呢。皇帝想到另一种可能,不由得冷冷望了一眼外使鹿东山。
而鹿东山却是十分紧张地盯着白月戈,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在被朱帝审视。
其实朱帝担心的问题,苏陌素同样考虑到了。她若用力太猛,白月戈未必不躲开。即使白月戈不躲,若是自己伤了她也是不好。
苏陌素此局做好了必输的准备。
哐当,玉佩落地的声音传来。宴席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在了那块玉佩身上。
白月戈自行捡起玉佩,放到宫女的盘中。当她看到自己的箭已经射穿苏陌素的香囊时,唇边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也不过如此嘛。”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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