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直咋咋呼呼的钱多多此时倒是安静下来了。
白月戈简直是对眼前这些人都咬牙切齿的恨。魏泓睿是个无情人,苏陌素是个夺她所爱的,而这个看上去蠢钝的侧妃,很有可能一点都不蠢钝!
明明只是算计苏陌素的一个计谋,如今却不仅把大皇子府牵扯进去,更是把大皇子魏泓图也牵扯了进去。
白月戈知道,今日这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善了了。能叫动秋凝的人,除了魏泓图,就只能是她这个大皇子正妃。
“月……”魏泓图亦已做了抉择。
不过他还才开口,白月戈就已经把事情主动揽了过去:“夫君,月戈有错。”
白月戈先朝魏泓图行了个礼,又走到苏陌素面前,朝苏陌素行礼说道:“陌素,你我一直是闺中密友,今日之事,是月戈我对你不住,还请你念在往日情分能不再计较。”
苏陌素没有想到白月戈会这样快就主动认下今日的事情。不过她顺着白月戈的话听下去,自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我知道,你们朱国讲究女子大度。”白月戈露出一副哀伤的神态,“但我们白国,却是马上儿女,万事都干净利落。但凡夫妻离心、爱人离情,莫不是果断分开,少有几人同处。”
“虽说嫁入朱国就理应守朱国的规矩。但我不得不承认,今日,”白月戈陡然提高声音,带着一种不甘愤恨的情绪说道,“今日是我嫁入朱国第179日,尚不足半年,我夫君就如此大张旗鼓、盛礼缛节迎娶侧妃,我心中确实不甘!不愿!不快!”
苏陌素望向众人,几位皇子毫无异色,席中官员倒是有些不赞同的神色,女眷们则各有各的哀色。
这一招强行转移众人视线,张冠李戴地将真实目的掩盖,白月戈倒是做得甚好。
白月戈倾诉之中,魏泓图深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既不愿,为何不与我说,偏要做出如此、如此……之事。你今日这番算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切勿隐瞒地全然向我道出来。”
还能怎么一回事,自然是把朝堂算计掩盖为内院争宠。
苏陌素倒是不在意白月戈如何洗白自己。终究今日这出戏,白月戈筹划种种,真正针对的都是皇子们。而如今这番说辞,一定不会信的,也绝对是皇子们。
白月戈三言两句间,将今日算计苏陌素的事情和钱多多的出言挑衅颠倒顺序,把对苏陌素的算计全部冠上了只是想钱多多得罪人的理由。就连钱多多提出的那对耳坠子,也被她冠上了一个争宠的算计之一。
“什么!月戈姐姐你居然是这样想的!”钱多多听白月戈说完后,突然叫了起来,“如果不是周大人把秋凝写纸条的事当众揭穿,你就要用这对耳坠子作为指证我私下收买秋凝、算计花夫人的证据!”
“月戈姐姐,你、你枉费我把你当作姐姐了!”钱多多恨恨一跺脚,满脸怨色地跑出了宴席。
伺候她的丫鬟忐忑地看了一眼魏泓图,在得到魏泓图的点头应允后,立马追了出去。
真相已经大白,原来今日种种,都是一场妻妾争宠的戏码。
侧妃当众离去,正妃又满脸泪水。一众宾客都自觉不能在多留。
一个官员望了眼自己的夫人,先站了起来:“大皇子殿下,在下要告罪一声,我夫人方才恐怕酒饮得急了些,如今身子有些不适,还请殿下莫怪在下先行离席。”
魏泓图自然点头应允:“那我就不留刘大人了。”
“大皇子殿下……”
一个人开了先例,其他官员自然是三三两两站起,各寻托词告罪离开。
偌大的一个喜宴,顿时只剩下了魏泓图夫妇、其余四位皇子,还有花清越、苏陌素、周云端几人。
宴席中已无其他官员,魏泓图便走到花清越和周云端面前,对二人要拱手行礼。
“实在是我管妻无方,让两位受委屈了。”
周云端虽然面色郁郁,但是却不得不出手扶住大皇子,不让他对自己行礼:“既然事情已经清楚,大皇子殿下已经还了周某的清白。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吧。”
周云端上前扶了魏泓图,花清越却是站在原地。
他望一眼魏泓图身边的白月戈,身后拉住苏陌素的手:“既然已经没有其他要事,在下就和夫人先行回府了。”
说完,花清越拉着苏陌素就阔步走出摆宴的园子。
魏泓涵的声音从他二人身后传来:“大皇兄莫怪,清越是这样的性子。想来若换了大皇兄,正妻被人这样污蔑,心里也定是不好受的。”
魏泓睿清冷的声音也紧接传来:“做弟弟的本没有权力置喙哥哥的家事。但今日大皇嫂所作所为着实过分了一些,还望大皇兄能多多劝导,莫再闹出这样的笑话!”
魏泓睿这毫不留情的话让白月戈的眼睛顿时就一酸,她埋下头,强行将眼泪逼了回去。
魏泓图暗暗攥了攥拳,面上却只能笑着点头:“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今日这事,皇兄是错了,来来来,我敬三弟和四弟一杯。”
身后的交谈已经渐渐听不见了。苏陌素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跟上花清越的脚步。
走到府外,夏草忙迎了上来:“少爷、少夫人你们出来了。方才许多大人一起出来,车夫们挤都挤不过来,我还生怕我进来晚了呢。”
“无妨,回府。”花清越身为冷淡地回了一句,掀开帘子便上了马车。
苏陌素看着花清越放下的帘子,愣了一下。
成亲以来,每次出门用马车,好像都是花清越拉她上去的。
夏草瞧出两人间的一些端倪,忙热络地凑上来:“少夫人,我扶您上马车。少爷是喝醉了吧,还请少夫人担待着点。”
苏陌素知道夏草是在替花清越解释,她点点头,安慰夏草:“无事。”
“知画,你回府就去煮些醒酒汤。”看到知画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苏陌素又叮嘱了一句这才钻进马车之中。
因为是冬日的缘故,马车中即便放着一两个暖手的小炭包,可依然有些冷意。
苏陌素坐到桌前,用手指摸了摸茶壶的温度。
还好,茶壶里的水倒是热的,应该是夏草去换上的。
“夫君,喝口热水吧。”苏陌素倒上两杯茶,递了一杯给花清越。
花清越既没有做声,也没有接过茶杯。
苏陌素端着自己那杯茶,轻啜了一口。
她想了一会儿,开口慢慢地解释道:“我领着知画如厕归来路上,就收到了那张纸条。因为对那纸条本就存了疑心,倒也没有去那纸条的地点。”
苏陌素抬头望了望面前的花清越,他目光直视着前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苏陌素还是往下继续说:“至于周大人,我不过是意外与他遇上。正如我方才在宴上所说,周大人与我确实曾是同窗。我父亲虽一直在京城任职,但我今年以前,都是被放在曾祖母身边,在平城长大的。”
苏陌素说同窗的时候,花清越那不变的脸色似乎有一瞬间的松动。他面上有一闪而过的哀伤神色。
为什么会是哀伤呢?
苏陌素想认真去看,花清越却已经恢复了那副玉石雕塑般的表情。
想想今日花清越对自己的几次维护,苏陌素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因为是同窗的缘故,所以在园子里时,我确实与周大人有寒暄几句。但我二人之间并无其他私情,我也一直领着知画在身边。”
苏陌素说话的时候,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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