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扇站在拐角处,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如此境地,进退两难,举步维艰。
走廊昏黄的灯光包裹住她单薄的身影,送她一路离开。
出了人声鼎沸的酒吧,发现小雨又淅淅沥沥。
好像最近她的印象里,一直是潮湿的下雨天,心情不开朗。
沿着商铺走,她并没有被雨淋到。走到一处,突然闻到一阵面香,她张望,一家面点的炊烟迷蒙,升腾在雨雾里,诱/人垂涎。
“老板,帮我下碗面。”她摸着空空的肚子,人已经到了铺子前。
“小姐,你要吃什么面?”
她看了看店里的招牌,笑意盈盈。
“香菇青菜手打面。”凌灏歌最爱吃她做的这种面,今晚她替他吃了。
老板热情地招呼她往屋坐,手已经麻利的抻面,准备下锅。
她却坐在外面屋檐下,桌子漂上了一层雨珠,她蘸了水,在桌子上写下:多雨。
多雨,多余。
想起在包厢里,易晚的催婚,她的心又卷起细密的疼。
她在凌灏歌的世界,真的很多余,插不上话,只能像个木偶呆呆地听他们回忆以前的故事,情绪偶尔随之起舞。
就算古绛雅多次顾虑她,跟她说几句悄悄话,也不能遮掩,她就是后来者。
她很想知道凌灏歌的过去,但那不代表她也想知道凌灏歌和吉南遥的过去。
“小姐,趁热吃了。”老板将碗搁在她面前,唤醒她的思绪。
面香引她食欲大振,如果心空虚了,她就要把胃填满。
刚刚喝了点酒,胃有点胀,喝点面汤会好过点。
不一会儿,她手机响了。
“姐,明天早上记得看新闻,有关于吉南遥劲爆新闻。”
童凉的心情很愉悦,她知道这新闻一定是丑闻,才会取悦了她的心情。
她皱眉,这样针对吉南遥好吗?毕竟到目前,她还没有堂而皇之的对她下黑手,这样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她于心不忍。
“你在哪呢?”童凉没听她回复,又问。
童扇勾笑,“我在路边吃面。你要来吗?我请客。”
“跟你?那陪我喝酒吗?”童凉娇笑着,引得童扇轻斥。
“什么时候染上的恶习?”
“侦探也需要全能的!再说爸妈都这么会喝酒,遗传给我们不奇怪。”
童凉将车停在一旁街道,徒步过来。
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小菜,看起来挺可口。
她一坐下,就感慨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外面一起吃饭,感觉很不错,也难为我下这么大雨赶来。”
“我酒菜都给你备的好好的,你还不乐意来?”
童凉嬉笑,夹了一个青菜,轻嚼。
“姐,我昨晚忽然梦见牧进了。好奇怪,梦见他好像很着急的在逃跑,我想救他,追着他跑着跑着就醒了。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那么久没联络了,其实挺想他的!”她话音有着淡淡的失落。
“你们玩的那么要好?他不联系你应该有什么苦衷吧!”童扇开了一罐饮料,递给她:“还是不要喝酒了,你开车。我们以此代酒,希望我们未来过的好一点。”
“嗯,未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过的快意点儿。”
她的话让童扇想起那第二封神秘的匿名信,曲仁快要回国了,可她不打算告诉童凉,这么危险的事情,只要她一个人涉险就够了。
“童凉,我们找个机会一起回家看看妈吧,我想她了。”
“好。”童凉一口答应,饮料一下肚,万千衷肠就起。她说:“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特别感激跟你当姐妹!”
“你这么崇拜我,真的好吗?”有时候她觉得童凉根本把她当成一个英雄看待。
话匣子一打开,童凉就夸夸其谈。
“小时候你简直是我的观世音菩萨,有求必应…”
雨一直下,两姐妹在面馆外彻谈,偶尔老板听见她俩谈笑风生,会善意的笑笑。
然后,他瞄到不远处有人鬼鬼祟祟的围着童凉的车转悠,心下起疑。
“小姐,那边红色的车是你的吗?你快去看看,估计有人要偷车!我看她打量你的车好久了。”老板忙过来对童凉提醒,手指着前方的停车区。
童凉顺势望过去,当真有一个背影趴在她的车窗前向里张望。
“敢有人觊觎我的车?”童凉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姐,等着,我去看看。”
等她靠近,那人似乎还没有警觉她的脚步声。
童凉拍拍女子的肩膀,戏弄着:“我车子里有宝藏吗?”
女子猛然缩回脑袋,湿透的长发遮住她的面容,她不敢抬头。
“我认错车子了,我以为这车是我一个朋友的,想看看他有没有在车上。不好意思。”她刻意变了腔调,转身就想跑,却被童凉拉扯住她裙身的腰带。
“你不敢看我,是不是偷车贼?”
女子面带惊慌,她想以童凉的性格估计是不会让她走了,索性她也不再伪装了。恼羞成怒之下怒斥:“你说话注意点,再乱说我告你诽谤!”
这声音…
童凉认出来了,随即得意极了,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任她挞伐!
“边雅?”她绕到她面前,确定果真是她!一副惋惜的嘴脸:“难为你下着大雨出来作案,做起了偷车的勾当?还想告我诽谤!”
“我盯着你的车那么久,要偷老早得手了!”她愤恨地解释。
“哦吼,是吗?”童凉不予置评,绕着自身车子转悠了一圈,发现右侧车身一道深而长的刮痕,狡黠一笑。
“你刮花我的车,是挟怨报复吗?”
边雅眼神躲闪,她躲在酒吧里,见凌灏歌跟吉南遥一道走了,她也失望地出来了。回家的路上,看到童凉的车子,见四下没有她的踪迹,想确认下她不在车里,就要别车,往她车里装个监听器,方便探听她的消息,以后对付她,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报复?哼,我这人报复起来很疯狂,不死不罢休!”
童凉眼神微冷,不死不罢休?那她会向她证明,她童凉不是好惹的主。
掏出手机,童凉迅速拨通电话,说:“艾警察,我抓到一个偷车贼,人证物证俱在,我现在给你扭送派出所去。”
“童凉,你报警?你以为警察会相信你吗?”边雅咬牙切齿。
“实话跟你说吧,这刮痕是被我邻居孝用钥匙划的,全天下的钥匙都异曲同工,我想嫁祸给你易如反掌。人证呢,我还有个老板替我作证。谁让你这么倒霉栽我手上了呢?今晚跟警察好好解释一夜,我等你明早出来跟我斗!”童凉简直愉悦极了。
“姐,我去趟派出所,你在这里等我下,我一会儿来接你回家,我先走了。”她隔着萧索的长街大声喊。
“你……”童扇怔怔地看童凉开车离开,有丝心酸。
瞧着雨势渐大,她给童凉发个信息,不等她了,她决定结账回家。
“这雨这么大,我给你拿把伞吧?”老板收拾着碗筷,打算给她拿伞。
童扇婉言谢绝:“谢谢你,老板,不过不用,我出去打个车就回家了。”
有时候,淋一场雨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此刻她真的想要痛痛快快淋场雨,放声呐喊。
“童扇。”有人在背后叫她,她恍如未闻。
“童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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