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扇紧紧皱着眉心,嘴里不时逸出喃喃的呓语:“爸。。。。。。叔叔。。。。。。默山。。。。。。你们站在那里等我吗?”
她探出手,胡乱的在空中挥舞。凌灏歌丢下手帕,紧紧的握着她的,给她安全感。
“谁都不能把你带走!不然我一定会为你杀天入地!”他藏起沉痛,目光变的坚定。“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肯清醒!可是我好想你赶快醒来!”
床上的人被他的低语渐渐安抚了焦躁的内心,眉间的褶皱被展平。
又一场新雪覆盖了刚刚被清理干净的街道,凌灏歌隔着落地窗拍了很多雪花的照片,然后走到床头对昏睡中的童扇分享:“你赶紧醒来,不然雪下完了,再想堆雪人又要等一年了。”
或者,他会拿岳默山诱哄着她:“今天是岳默山的头七,你再不醒来就要错过了!。。。。。。那好吧,我再给你点时间,你睡够了就赶紧起来吧!”
这些天,医院来探望她的人络绎不绝,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看着凌灏歌胡子拉碴,睁着通红的双眼一刻也不懈怠的守在病床边,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看着童扇脸色始终因高烧而红晕,不吃不喝,有过短暂的清醒之后又再度昏迷,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哎,老天爷真是太喜欢折磨有情人了!”苏琥珀拍了拍凌灏歌的肩膀,给他鼓励加油:“儿子,加油!”
“妈,这几天果乐没有再闹着找童扇了吧?你辛苦了,既要照顾我爸,还要照顾我儿子,谢谢你!”他语气失落而愧疚,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的光,苏琥珀身上投射出淡淡的阴影。
“呿!他们一个是我老公,一个是我孙子,我照顾他们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的老婆吧!”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忧心忡忡的,她更忍不住说道凌灏歌:“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上点心,你总是把吉南遥放在眼里,忽略童扇,现在岳默山去世,童扇一蹶不振,你说她心里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岳先生?”那她儿子怎么办?
凌灏歌侧目看她一眼,摇摇头落寞的说:“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醒过来。我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岳默山,她是我的妻子,她以前那么爱我,我一定会把她爱我的心重新找回来。”
“可听你说一回煽情的话了,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只可惜这话儿媳妇她听不到。哎,算了,这女娃也够可怜的了。我老了,心脏不行了,见不得这生生死死的了,回去了,不看了,心酸。”她摆摆手,望了望床上的童扇,将手腕上的挎包提了提,扭身走了。
她还是回去给童扇熬点汤的好!
她正打算出门,莫妍又来了,执意不肯走,还说:“我看凌灏歌那么辛苦,不然要黎湛过来照顾吧?”
说这话时,她心里并没有想别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原本恨着凌家的心已经被苏琥珀的纠缠不休和絮絮叨叨平复多了。
苏琥珀一听这话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她还以为莫妍这时候还在趁人之危给黎湛创造接近童扇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臂,死拖着她离开并劝她:“大嫂,黎湛的新公司还在创业初期,他那么忙,哪有空照顾我儿媳妇?我儿子不怕吃苦的,自己的老婆他当然得亲力亲为照顾,怎么能假别人之手呢?我们还是别瞎操心了,跟我回去煮汤!”
“你回去煮,我留下来陪陪她。”莫妍到底是有点放心不下她。
“她还在昏迷,你坐在这里瞪着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你还是回家帮我做这么多人的饭吧!”苏琥珀不由分说将莫妍拉走,走廊里传来她和莫妍争执的话。
童扇眼眶发热,烧的她用力眨了眨眼才敢睁开眼,发现凌灏歌安静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左手拿着一块木头,右手拿着薄薄的刀片在削着木片,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背后大片的玻璃窗外,此刻正漫天飞舞着雪花,无声胜有声。
她这次意识到,她是在自己家里。这几天浑浑噩噩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她轻轻扬起胳膊,发现浑身睡的酸疼。
而凌灏歌在削木头干什么?
“灏歌,过来!”她撑着虚软的身体做起来,朝他勾勾手指头。
凌灏歌愣了一下,沙沙声短暂消失,他却没有抬头,呆愣一秒钟之后,他又动起刀子削着木头。
“你不理我吗?”她放大了一倍分贝。
他迟疑了下,猛然抬头,真的见她撑着苍白的笑容对他勾勾手。他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木头,将它放在盒子中的动作却很细致小心。
合上箱子,他跑到她身边,也许幸福太烈,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怎么傻愣着,好像我醒了是多惊讶的事情。”她扬起淡淡的笑意,唇色虽然看上去毫无血色,但多亏的他总是拿着棉签给她拭唇,并没有因为高烧而皲裂。
她醒了!她真的醒了!刚刚并不是因为太想她醒来而幻听了,她真的好好的坐在床上,还笑着跟自己说话。
可是。。。。。。她怎么醒了笑的若无其事?她不会跟简念香一样选择性失忆了吧?
那她不会忘了他吧?
他慌忙的走到她身边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难道你不是人吗?”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咽了咽口水,指着桌上的玻璃杯,乞求的口气道:“帮我倒杯水喝好不好?”
他不去看玻璃杯,而是心急如焚的追问:“你到底知道我是谁吗?”
“凌灏歌啊。”他怎么了?
“我是你的什么?”他指着自己,认真的等着她的答案。
“我的老板。”她转动着圆碌碌的大眼,想了想这么一说。她注视着他垮下的肩膀,很是奇怪。随后又补充道:“你还是我的丈夫。你怎么会怎么问?”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她真的选择性失忆,只记得他俩工作关系,却记不得两人是结发夫妻。
但她的情绪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那你知道怎么会躺在这里吗?”他试探的问,总不能让他大喇喇的切中她的痛处,直接说因为岳默山死亡吧?
童扇笑脸渐渐失去光彩,这些天她半梦半醒,听到医生说她得了肺炎。
犹记得幼时,她得了急性肺炎,好了之后失去了凌灏歌。
现在失去了岳默山以后,她又再一次得了肺炎。
这么邪门的事都让她体验了,人生真是不枉此遭啊!
“你是想问默山的事情吧?你放心吧,这些天我在昏迷里做了个很长的梦,我梦见他跟我谈了好久,我记不得是什么事情了,但我记得他要我快乐点,要我过得幸福舒心。在梦里,我跟他好好的道了一次别,从我醒过来时,我不会为他再哭了。这几天谢谢你一直陪我,我都知道!”
她那么了解他的心思,她的生活不能一直这么阴霾下去。
“你听得到我说话?”他这才渐渐的露出笑容,然后对她说:“你等等,我先给你倒水。”
说着转身,倒了一杯热水,不嫌热的捧在手心,轻轻吹着冷气,水面漾起一圈涟漪。
童扇不错过的追随着他的动作,叫他:“别吹了,坐我身边来。”
她拍了拍身旁的床铺,他依言将杯子搁在桌子上,坐在她身边。她的凝视一点都不含蓄,他居然有点脸红。
见她不说话,他弓起手指擦过鼻尖,故作轻松的打开话题:“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能耐了啊,我竟然处处被你牵着鼻子走。你不喜欢医院,你躺在医院死活不肯醒来,我就知道你不想呆,我把你接回家来,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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