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什么时候生产这种烟雾弹了?”景遇接过,放在自己手上掂掂分量,适度的重量较之真正的炸弹的确少了些沉重感。他撇撇嘴,没想到他父亲对这些火药之类的痴迷程度不亚于他对赛车喜爱,他都年过半百了,还能研究出这烟雾弹。
“那是景先生发明申请的专利。总之,谢谢你的慷慨解囊,后天等这事情过了以后,我再好好当你的红娘,帮你撮合。”她笑着道谢,抬头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家,就跟他道别:“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到时候来我家吃顿饭吧!”
“那好吧!给你个拥抱,晚上睡觉的时候回味回味。”不由分说,他伸开长臂,她机灵躲开,随手一挥就跑远了。
“景少爷,一个人走夜路当心点!”
任凭景遇在身后哀怨的咆哮着叫她的名字,她置之不理,他只能摊摊手上车走了。
凌灏歌任凭那穿透夜色的名字在耳畔回响,他脸色骤变,尤其是看见童扇脸上的笑容。
他坐上车,快速发动引擎,黑色的豪车就张扬着从童扇面前驶离。
童扇只来得及捕捉摇下车窗里的那张冷峻的脸,就怔然的瞪着车尾闪烁的红灯。
他怎么来了?又为什么要走?难道他没有看到自己这么大个活人吗?
“真是没一点耐心,如果来找我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她略有失望,抬头看看高于她一楼的窗口那盏亮起的灯,也许他只是来看他父母和儿子的?现在时间到了就回去跟吉南遥的新家了。
看来,她又自作多情。
她鼓起腮帮子,自嘲的扯出个笑容,就要上楼。
走没几步,她忽然停住,犹豫了下,又折回走到他刚刚车停留的地方,路边小角堆积这几个烟蒂,她认得那就是凌灏歌喜欢抽的香烟的牌子。
这些烟蒂明白的告诉她,凌灏歌已经在这里等她多时了。
说不上来心里涌起的是种什么感觉,她拔腿就跑,妄想追上凌灏歌的车子。
她跑的气喘吁吁的站在陌生而寂静的街道,才蓦然清醒。
她不明白凌灏歌怎么想的,也不明白此刻自己的举动,傻的像个小丑。
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追不回来他了。为什么还想去挣扎的尝试呢?
她低着头,失望的踩着碎步,慢慢走回家。走着走着,身后突然打来一阵强光,她安分的靠右走,给车子让路,直到那辆车超越她,大喇喇拦着她的路,她才茫然的抬起头。
是他。
凌灏歌就像一场梦,却真实的让她移不开眼。
他走到她的面前,口气不善的讥讽道:“哭什么?不是约会正愉快吗?”
她这才发现,眼眶温热,她莫名的就一阵心酸。
她摇摇头,想否认她没有约会,但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不是走了吗?干嘛又回来?”
“原来你看到我了,我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个小白脸。”
要是搁在以往,她肯定又会跟他对着吵,可是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想。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萌生的激动,想紧紧的抱着他。
可,她又怎么敢?
“你是来找我的吗?”她泪眼朦胧,扬起头的瞬间,流露出的脆弱攫住了他的心。“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依旧带着赌气的口吻。
“那你想带我出去玩吗?”他们之间,很久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凌灏歌挑眉,不渴否认,他心里因为这句话升起一丝愉悦。
“你想去哪里玩?”
“就在这里。”她竖起食指,指着地面。
凌灏歌顺着她的食指看一眼,“玩什么?”
她也不知道,就是想跟他聊聊天而已。她握了握了双手,胳膊碰到鼓起的口袋,对了,她想到了。
她从口袋里将“玩具”掏出来,亮在凌灏歌面前,他邪魅的眼神注入一丝狡黠,不免觉得好笑。刚刚的郁结被她献宝似的滑稽举动轻易驱逐的干干净净。
“没发现,你还挺重口味的,竟然拿炸弹当玩意!”他伸手指拨了拨炸弹。“你怎么会有炸弹?”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童扇究竟拿它来干什么。他让辛百里故意透露曲仁的消息给她,她一定是提前在做功课。
她抿唇轻笑,明眸里淬入神秘的流光,吸引了他的好奇心。
“这不是炸弹,是烟雾弹!你知道怎么玩的吗?我玩给你看!”她将烟雾弹放在地上,掏出一枚钥匙扣大小的遥控器,轻按按键,原本细长的炸弹毫无反应。她皱着眉,又等了几秒,它就像坏了般一动不动。她失望的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确认引爆它的方法步骤没错,才嘟囔着:“不会是坏的吧?景先生的火药生意卖的那么好,不会我那么倒霉的就买到这些瞎火的吧?”
凌灏歌也屏息等着它的反应,一个不留心,就见童扇壮着胆子靠近烟雾弹,她蹲在地上想捡起它,他想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见一声尖锐的爆响刺激着耳膜,童扇显然被吓得不轻,双臂撑地的整个人蹲坐在地上。
他应该要一阵狂笑的,为这戏剧性的一幕。可他担心她会被炸伤,阔步走到她面前,正在这时,一股刺鼻的火药味腾起,巨大的浓烟被释放出,将他团团包围。
除了白茫茫的烟雾,他看不清任何东西。被火药味熏的他难受的想咳嗽,这时一声爆笑声就在他右前方响起。
“哈哈,只可惜我根本拍不清你此刻的狼狈样子,不然你高贵不凡的人生又要添一笔落魄的败笔了。不过还好,你不要懊恼,我们最多是扯平了!”童扇哈哈大笑着,心情甚是愉悦。
想不到,这个烟雾弹的威力不小。虽然不会对人体造成直接伤害,但是很能震慑人心,先是逼真的爆破声能让人暂时失去理智,接着浓郁的烟雾针会将人围困,饶是懂武功的人也逃脱不得,而警方只要配备防护工具就可以躲过这些烟雾阵,而又能迅速控制罪犯。
她不禁为自己的选择沾沾自喜。
凌灏歌闭上眼睛,清晰的判断出她站的方位,大手一伸就摸到她的胳膊,他毫不犹豫的将童扇扯进烟雾阵里,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逃跑。
“现在你还笑的出来吗?”他坏笑的凑到她耳边低语。
她双耳赤红,笑声陡然消失。
她忘了挣扎,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挣扎。
“你真可恶,自己倒霉碰上烟雾阵,还非要拉我进来陪你受罪。”她埋怨着,唇角却勾起浅笑。
良久,都没听他说话,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勒紧。她坦然的放松身体,也陪着他沉默。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真的就像此刻一样被困在迷雾里了吗?”沙哑的嗓音凝着淡淡的失意,让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其实,你知道吗?一个人被困在这里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看不清迷雾外面的世界,他可以告诉自己,会有人在外面等他。刚刚我听到你的笑声,忽然觉得真好。你就在我身边放肆的笑闹,我尽管看不见,可我一伸手就能抓到你。”
童扇的羽睫轻颤,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你是不是又把我当成流萤了?”她佯装不悦的拍了拍他的背。
凌灏歌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试探的问:“如果是呢?”
这世界上有一个能让人自我安慰的词叫“如果”,但也有一个叫人无望无奈的词叫“可惜”。
“很可惜不是。”她否认的迅速,脸上蒙上一层黯淡。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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