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回了各自院子,收拾好了便又如约来到梧桐阁。
进了主屋,叶梦岑一行人赫然发现,在这并不大的屋子里,已经挪了挡屏,空出了大半的空间,摆上了两张大桌子。而那两章大桌子上,又各自的摆放着满满的一盘一盘菜与肉。
这姑且不算什么,惹得众人更疑惑的却是,这些菜和肉都是生的而且在这些盘子的中间,还各放了一个火炉,火炉上放着两顶平底锅,锅中正红色艳艳,汤水沸腾,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阵阵不知名的香味。
迟幼钦看到叶少臻带的欧阳初来,眉头微皱,她可没把这人计算在内。虽然准备的食材是足的,但是怎么想怎么别扭,这个人总让迟幼钦觉得心怀不轨。但面上迟幼钦仍旧是有模有样地行礼,“侯爷安。”
欧阳初颔首还礼,而后便顾自地说道,“今日过府做客,刚巧听少臻说,二小姐这儿有好东西,在下心中好奇,便不请自来了。还望二小姐不要见怪。”
似是对众人解释,可他话这么说着,人却已经坐上了上座,满脸惊奇地看着桌上的菜色与那沸腾的锅。
迟幼钦微微瘪了一下嘴角,虽然觉得他这样太过于自觉,但是,没办法啊!虽然他是与叶少臻交好,但若真的算起来,他的身份却是在这里的众人之中最高的,坐上主座,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关节处,迟幼钦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什么“客随主便”之类的了,转身示意阿攸在两桌各加了一副碗筷,又示意阿兮带了这几个主子的侍从在旁的一张桌子入座。
收起适才因欧阳初而有些波动的心绪,迟幼钦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说道,“今儿来了我这院子,便是省了那些个什么男女大防,吃好喝好,明个儿咱们该咋滴就咋滴。”
反正今日也玩疯了,那些个什么规矩,顾不顾都是一回事。就算传到叶宗盛和沈氏耳中,有叶梦岑和叶少臻的参与,就算自己是主谋,想来也不会被太刁难。再过不久,自己不就成了这叶府泼出去的水了不是?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会在自己这里找不痛快。
叶梦茜闻言嘴角打趣道,“二姐姐你这话说得,怎么一腔子的江湖气?若是被母亲听到,一准儿得罚你!”
迟幼钦也不客气,攻击反弹,“三妹妹,你莫不是见过江湖人?不然,怎地就知道,我说话有江湖气了?”
叶梦茜一听再一看迟幼钦的神色,便知道今日这二姐姐是跟自己杠上了,没有台阶就自己造台阶咯!
“嘿嘿…二姐姐,带过。今日咱们都来了你屋子里,你该不会就是和我斗嘴的吧?”
说罢叶梦茜还双目扫射了桌上的摆置。
见叶梦茜提入主题,迟幼钦也不跟她计较了。
“诸位看官,且做好了看我细细做来……”
叶梦岑一行人闻言坐下,盯着迟幼钦,看她接下来的动作。
五位主子一桌,其余的丫鬟小厮便在旁的一桌。待众人坐定,迟幼钦朝丫鬟小厮那桌说,“今个儿中午我这院子是闭门谢客的,咱们便自顾自地吃。你们便听阿兮与阿攸的解释。”说完回了主桌。
迟幼钦扫了一眼面有惑色的众人,只道了一句,“且耐心等着!”说罢便悠哉悠哉地端起桌上的肉菜碟子,用公箸将碟子中的肉悉数放入锅中。待过一刻,便夹了一块烫好的肉放到叶梦茜的碟子里,“你尝尝。”
叶梦茜看了看迟幼钦与另三人探究的眼神,默默地夹起冒着热气的肉片,稍稍吹凉,便放入口中咀嚼,咀嚼两下咽下,禁不住地双眼放光眼角含泪地看着迟幼钦,哈着气,话却是一句不说。
“三妹妹,怎么样?”叶少臻担忧地看着叶梦茜。
叶梦茜眨着眼皮,半晌菜蹦出两个字,“好辣!”又吞了口气,再蹦出两个字,“好吃!”
众人见叶梦茜一惊一乍的模样,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见她完整地说了话,才都松了口气。
“我也来试试。”说着欧阳初夹了肉菜到自己的盘子里便往嘴里送,“嚯!”
连忙端起一旁的茶水倒入口中。
“侯爷,您怎么了?”叶梦岑紧张地问红了脸的欧阳初。
欧阳初取出随身的手绢拭了嘴角,“失礼了。在下刚刚心急了些。”
说完抬眼便撞见迟幼钦与叶少臻两人齐齐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满满地写着两个字:活该!
见欧阳初望过来,迟幼钦和叶少臻纷纷挪了眼,对视一笑,。
“大姐,臻儿给你夹菜。”
“二姐姐,茜儿给你夹菜。”
众人听到这双生子同声同气的声儿,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还真是同气连枝啊!
一顿火锅吃下来,两桌人都吃得心满意足。不仅是为这新奇的吃法,更是梧桐阁里无拘无束的氛围,少了许多忌讳和规矩,这样的日子,实在难得。
待撤了桌上风卷残云的残局,阿攸阿兮端了茶水上来,便与一众侍者候在一旁。欧阳初便耐不住性子地问,“二小姐,这样的吃法确实奇特,在这冬日里,吃上这么一顿,暖身又暖心,着实厉害。但据在下所知,我魏国地大物博,这在魏国境内却是见不到的,在西蛮之地,倒是有类似的吃法。在下敢问一句,二小姐是在哪里习来的这吃法?”
迟幼钦闻言,轻饮了一口茶,吃好喝好还不好,还要刨根问底,真是够了!“自是机缘巧合。”礼节性地回一句,迟幼钦便止了话,这倒是让欧阳初有些尴尬,想事她不太愿意多说。
“二姐姐,茜儿也想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吧!”
“是啊,二妹妹你且说与咱们听听,也当时饭后消遣了。”
在迟幼钦看来,叶梦茜是真的好奇,可这叶梦岑这会子帮腔,却不得不觉得她是在帮衬欧阳初。
看着这美丽惹人怜,而且一直对自己还不错的女子,迟幼钦也不好拂了她的意。脑中迅速转动,有了想法,便说道,“说是机缘巧合,便要从钦钦在随云庵修行说起。在庵里,凡事都得阿攸阿兮亲力亲为,但终究是吃斋念佛的,那斋饭也是相当单调。只是那时我年纪尚小,身子稚弱,又比较贪嘴,所以总是不满意那些饭菜。
我记得,是三年前的一个冬日里,一个山里来的猎户到庵里讨了热杯茶,顺便歇歇脚,正巧看到阿攸阿兮在院子里摆弄山里寻来的野菜。他便和阿攸二人搭腔,说是他自己有个偷懒的法子,于是阿兮一时兴奋,便领着他到了小厨房,请他示范一二。那时,他便是如今日我们这般将菜品生生放入炉火上的小锅里涮着吃。
而后在庵里,阿攸阿兮也就照着他的法子,试了几回,那味道,还真给调出来了,上了手也确实蛮偷懒的。只是那时的味属淡,没今日的浓辣。
这些日子天寒,我在院子里闲来无事,一时兴起,便让阿木和阿合寻人做了这样的叙炉和小锅。冬日里清冷,偶尔这么吃上一顿,不仅可以回暖身子,也省了许多食材和人力。今日初雪来的巧,我便让他们备了两桌,让你们也尝尝。”
“异曲同工,那屠户也是个会捣鼓的。”欧阳初虽口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有些怜惜的。本是小姐富贵命,却在孤庵里生活七年,听闻前些日子又是一场病,这些日子才将将好。过不了几日,又要嫁入那楚王府,这老天真真是爱祸害她啊!
迟幼钦报以一笑,转了话题。
众人又闲闲聊乐一阵,待时辰差不多了,便辞了身散去。
阿兮站在台阶下,给台阶上的迟幼钦系好百绒披风,忍不住问道,“小姐,咱们在庵里什么时候吃过啊?阿兮怎么不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