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酣睡的余墨枫被一阵轻轻的扣门声敲醒,匆匆穿了衣服,跳下床拉开了门。
“你好!”一个冷冰冰的年轻女士面孔,一张涂抹得很突出的红唇蹦出了冷冰冰的两个字,竟然是对门住着的那位性感女士。
一大早找上门,唬得余墨枫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
昨天深夜他鬼使神差之下,错敲了一位单身女士的门,看来今天她来者不善,一定是兴师问罪的。
“对不起,昨晚我不该扇你耳光。还有,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请以后自重,不要随便敲我的门。”女士很严肃的撂下两句,高高抬起高贵的头,挺了挺爆满的胸,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啪的一声摔上了门。
她来的突兀,去的仓促,根本没给余墨枫留任何辩解的机会。
余墨枫涨的满脸通红,感觉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盯着自己这只无耻的色之狼。他感觉心口堵了一口气,无法发泄,涨红的脸色渐渐颓废成了惨白色,眼球泛起一丝残酷的血丝。
“如果她敢跟别人宣扬我是色之狼,我就杀了她!”他面容扭曲,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而整个身体居然血脉贲张起来。
念头一闪而过,他赶紧收起了自己突然爆发的邪念,退身关门,靠着冰冷的房门上长长吁了一口气,暴躁的情绪渐渐平息下去。
经过一番折腾,余墨枫终于站在了省图书馆下属的古籍保护中心。
古籍中心位于图书大厦后面的一栋老式的四层红砖小楼,门前空空荡荡,里面冷冷清清,刚一进入楼门,一个中年妇女便横在了他面前:“干什么的?”
“请问这里是古籍保护中心么?”
“是!”
“请问你们需要人么?什么岗位都行,打扫卫生也行。”余墨枫赶紧低声下气的说出了来意。
“你没病吧?这是什么地方,是随随便便能进来的吗?这里扫地的都是有编制的,我们这是正规的事业单位。
走走走!别在这里晃来晃去,再不走我可报警了。”中年妇女一把将余墨枫推出了楼门。
余墨枫泱泱的离开了古籍中心,一边走一边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昨晚看日记女孩说应聘古籍中心,自己居然一大早也跑来应聘。
这种地方属于官办单位,里面都是珍贵的古籍文物,自己一个社会闲散盲流,怎么可能随便进去工作?
他无聊的绕着这栋小楼转了一圈,又转悠进了那栋楼,里面冷冷清清,死一般寂静,他的脚步声格外的震撼。
“喂,你怎么又来了?”那位中年妇女立刻从值班室跳出来,虽然一脸恶相,却掩饰不住眼中的一丝慌乱。
这家伙阴魂不散,会不会是打算抢劫“文物”?
“大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一个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人。”余墨枫见对方一脸警惕,赶紧说明了来意。
“谁?”大姐警惕的后撤了一步,语气一下子没有最初的那种霸气。
“一个女孩,二十多岁的女孩。”
“没有。”
“我不是说现在,也许几年前,也可能是十几年前,她一定来过这里,在这里工作过。”余墨枫目光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忧伤。
“十几年前?那时候这里就一个女的,她当时也是二十来岁。。。。。。”中年妇女疑惑的看着余墨枫,语气也变得温柔缓和。
“她。。。后来去了哪里?现在在哪?”余墨枫激动几乎跳起来,目光期待的看着这位大姐涂抹浓烈的雪白大脸。
“她哪里都没有去,那个女孩就是我。”大姐脸一红,居然扭捏起来。
“是。。。是你?”余墨枫一脸狼狈,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你就是QQ上的那个流浪的蛤蟆吧,我就是美丽小天鹅,真想不到你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我给你发的照片是十多前第一次来这里上班时,在门口留的纪念影。你真是有心人,居然能够凭一张照片找到我。”大姐面色绯红,抬眼偷看他一眼,赶紧低下了头,一双粗糙的肥手紧张揉搓在一起。
“对不起,大姐,我不是什么流浪的蛤蟆,我先走了。”余墨枫见形势不对,赶紧一转身,兔子一般溜向门口。
“去死吧,你这个王八蛋,大骗子。”背后大姐一声虎啸,一股恶风直奔余墨枫脑后。
余墨枫急忙弓腰缩头,一边逃窜一边双手抱住了脑袋,一只秃尾巴扫帚自头顶闪电般横空而过,跌落在楼门之外。
他一出楼门便加速而逃,眨眼便消失在远处的转角处。
“王八蛋,大骗子。。。。。。”那位大姐追出小楼,追出十几米,见追逐无望,便开始站在原地跳脚骂起来。
里面的几个工作人员纷纷追出来,茫然不解的看着暴跳如雷的值班室大姐。
那位大姐骂着骂着,突然间呜呜哇哇的哭泣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死蛤蟆,整天叫人家小甜甜,小美丽,小白白,小天鹅,叫的人家心都麻了。
还说什么离婚的女人最美丽,受伤的心最温柔,现在一见面居然掉头就跑,人家有那么难看么?呜呜呜。。。。。。
男人都是骗子,都是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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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墨枫一路狂逃,拦了一辆出租上了车,一颗仓皇的心方才缓缓归了位。
他本来想到图书馆寻找一些线索,探寻日记女孩背后隐藏的秘密,结果线索没找到,却惹了一身骚。
差一点被那位值班大姐给纠缠上,幸亏自己身手敏捷,要是让她一把拉住,今天就栽在那儿了,这种网恋的破事根本说不清楚。
也不对呀,怎么事情会这么巧?
难道她真的就是那个日记女孩,那些日记是她十多年前写下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日记的字里行间,明明透着一股无邪公主的气质,怎么也不会跟那个巫婆扯上关系。
可是女人都是一种善于伪装的动物,自己又没有见过她的真实样子,凭一本日记怎么会断定她是公主,而不是巫婆?
也不对,我见过她,在弟弟的遗留的梦里见过她的样子,美的让人心痛的样子,绝不会是一个粗暴的看门妇女。
可是,那个粗暴的看门妇女看上去也不是太丑,岁月是一把杀猪刀,难道十几年前她也曾公主过,只是岁月将她雕刻成了一个巫婆。
余墨枫脑袋里塞满了乱麻,纠缠成一团,怎么解都解不开。
“先生,到了!”出租司机一声提醒,将他从乱麻中拖出来,车已经停止了单身公寓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