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方天硕再次打破了这种有点尴尬的局面,只听他说道:
“赵天始,我希望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去洛杉矶的那所监狱看望一下你的父亲,我想他见到你会非常高兴的。”
“这……”
赵天始犹豫了起来。
“呵呵,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件事,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去了,就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会带你去见你父亲的。”
“恩,那好吧。”
“恩,再见!”
方天硕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后来,赵天始终于鼓足了勇气,在方天硕的陪同下,来到了洛杉矶的那所监狱里,看到了她的父亲,赵东升。
只见赵天始和赵东升隔着一层透明的防弹玻璃,相对而坐,他们看起来都非常的激动,脸部都在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男如母,女像父,赵天始的长相确实很像她的父亲,尤其是她的眼睛和鼻子,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只是,赵东升如今已是一个头发苍白,面目沧桑的中年男人了,不过,在赵天始看来,她父亲的这幅模样倒更有几分大叔级别的风范。
“爸,我来看你了,是方天硕带我来这里的,他已经把关于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赵天始闪烁着双眸,首先开口道,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看似陌生的男人喊了一声“爸”,竟有点不大习惯,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恩,我都知道了。”赵东升的眼睛里好像噙着晶莹的泪水,只听他继续说道:
“宝贝女儿,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抱抱你,因为这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你已经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了,我竟然还没有抱过你几次呢,唉,爸爸对不起你啊……”
“爸,你不要这么说,这不怪你,你是清白的,我的妈妈也不是被你杀死的,对吗?”
赵天始轻轻地摇摇头,稍显激动地说道。
“恩,没错,女儿,你相信爸爸是无辜的吗?”
“我相信——”
赵天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就在赵天始在美国读书的第三年,方天硕终于找到了一个关键性的证据,而且他通过这个证据终于让赵东升的这件案子获得了重新审理的机会。紧接着,方天硕又经过了长达两个多月的激烈辩护,最终宣判赵东升无罪释放,而且当地的法院及政府还赔偿了赵东升一大笔钱作为他的精神损失费。
赵东升出狱之后,很快找到了他的女儿赵天始,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赵东升便决定回国,因为经过了这种漫长的波折之后,赵东升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那份桀骜不驯,反而,那种落叶归根的思想在心中逐渐地蔓延开来。
恩,是该回家了……
赵东升回国以后,从赵冬梅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前妻,不对,应该是他无名无分的老情人柳素英的死讯,赵东升感到非常的痛心,当天就独自一人来到了柳素英的墓碑前献上了一束花,然后半跪在墓碑前,低声哭泣了很长时间。
“东升,这是赵天赐那天托他母亲的遗愿,还回来的项链。”
赵东升看到了赵冬梅手中的翡翠项链,心中不由一颤,说道:
“赵天赐……对了,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应该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吧……”
“恩,赵天赐现在过得很好,而且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刚满一周岁的孩子。”
赵冬梅点了一下头,如实地说道。
“哦,真没想到啊,赵天赐现在也是为人父了,呵呵,时光荏苒,时光荏苒啊……”
赵东升一听,不禁感慨道。
“呵呵,东升,我想你们可以见一面,尽管他……他……”
“他很恨我对吧?呵呵,没事,不管怎样,我只要跟他见个面聊聊就好,别的我也不会抱有幻想。”
赵东升见赵冬梅不好意思说出口,便马上打断道。
“呵呵,我正是这个意思。”赵冬梅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又说道:
“那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安排你们俩见面的。”
半个月之后,赵东升终于在赵冬梅的家里见到了赵天赐和他的老婆代乐美,还有代乐美怀里抱着的儿子,他们给他取名叫赵书豪,小名叫豪豪。只见豪豪长得极其好看,几乎集合了赵天赐和代乐美身上的所有优点。
“赵天赐,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你的父亲赵东升了,请原谅我对你说了谎话,因为事情是这样的……”
赵冬梅用手指了一下赵东升,开始讲述道。
几分钟过去,赵冬梅方才简单地讲完了赵东升的凄惨经历。
“他是我的父亲……”
赵天赐忽然眼前一亮,迟疑道。
很显然,他没有听进去赵冬梅的那段话,他似乎对赵东升的那段经历丝毫不感兴趣,反而对赵东升现在还活着感到莫名的激动,因为他终于可以解开心中尘封已久的那个疑惑了。
“赵天赐,我知道你很恨我,甚至是讨厌看到我,我也不会奢求你会原谅我,因为我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尽到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我今天就是想见上你一面,和你聊几句话,哪怕是有口无心的也无所谓,我只要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就心满意足了,呵呵……”
“哦,那么你心满意足了吗?”
赵天赐不为所动地说道,没等赵东升做出反应,赵天赐又继续说道:
“其实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来看你,而是想当面问你一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地回答我,不然,我想我的母亲也不会原谅你的。”
“哦……”赵东升一听,不由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回过神,说道:
“天赐,你尽管问,我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
“呵呵,那好。”只见赵天赐冷冷地点点头,说道:
“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当年你对母亲说了什么话,让她从此以后就爱上你了?”
“这……”
赵东升忽然犹豫起来,但是他的思绪已经随着这个问题,回到了当年他和柳素英相处时的场景,那是他至今难以忘怀的一段岁月。
“怎么,难道你在大家面前不好意思说出口吗?”
赵天赐逼问道。
“呵呵,当然不是……”赵东升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也在想,当年我对你母亲说过的那些话,到底是哪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请让我好好地想一想。”
“哼哼,你还是快点想出来,我可没有多少耐心等你想下去……”
赵天赐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但是,他觉得赵东升是在很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后,只见赵东升目光闪烁,终于认真地回应道:
“也许就是那句话了,当年……”
几分钟后,赵东升说的这些话,让在场的所有人联想到了发生在二十几年前的那个温馨的画面:
那天晚上,赵东升和柳素英一起下班回家,他们手牵着手走在一条小路上的时候,忽然看到路边有一家尚未打烊的旅行社,门外挂着一条红色的宣传横幅,上面写着一些关于旅游方面的优惠活动,赵东升见柳素英朝旅行社那边多看了几眼,便灵机一动,饶有兴致地说道:
“素英,等将来有时间了,我们也一起去旅游吧?”
“恩,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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