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第二印象就是人多,然而,最让人深刻的印象,就是里面的井然有序、戒备森严,不管男女老少,光看他们走路,都是步伐整齐,表情肃穆,军队似的,从来没见有人高声笑谈过,不由得人联想到这是雨老将军将管理军队的那一套方法用到了这里的缘故。
军事化的管理方法,固然能让将军府给人一种肃然气派的形象,但是,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里,却难免要吃些憋屈。首先,第一个就是不够自由。
金善媛打那天向大家引见了金鑫之后,便没了踪影,下面的人说是到城外的训练校场去看雨尚齐去了,雨尚齐训练新兵,为了和大家齐力一心,吃住都在那里,而金善媛又有为雨家开枝散叶的重大使命,故而,隔三差五地就会到那里去看他,小住几天,久而久之,早已形成了惯例。
这金善媛一走,金鑫就成了个无主的客人,就那么被放在了将军府里,就像是一滴水入了海,没了痕迹,也没人记得她的存在似的,始终无人问津。
头两天,金鑫呆得闷了,倒还想着到别处去走动走动,怎奈,这将军府却不是随处都由人走的,简言之,能让你逛的地方任你逛,但是不能逛的话,便立即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拦路阻止。
一次两次,到第三次的话,再有闲逛的心思,也都没了。
金鑫索性就不再出去,日常的行动范围除了逛逛后面独立的楔园外,几乎就是宅在了金善媛住的这个院落里。
这些被动宅着的不自由倒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不能外出的不自由。
金二爷的那些产业就在将军府外,正等着她去处理,一想到这些商业上的东西,她就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飞出去,扑身到那上面,好好地经营一番。
偏偏,又出不去!
就在她越发按捺不住的时候,这天,有一个小丫鬟跑来了,交给了她一封信。
金鑫接过信,待看了信之后,心头就是一喜。
她当即收好了信,就去找雨夫人。
“你说,你要外出?”
“是的。”金鑫坐在那里,面上微微带着笑,看起来十分的知礼:“柳世伯是家父年轻时的至交好友,此次到月城来,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二姐姐突然地就把我从客栈里接来,我也没来得及知会他一声,柳世伯特别着急,以为我是出了什么变故,几番打听才得知我是来了将军府,刚刚特意让人写了封信给我。夫人,柳世伯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这几天没了我的消息,定然很担忧,必得亲眼见见我才放心。”
“他既知你在将军府做客,该知道我们将军府不会亏待了你,有什么不好放心的?”雨夫人却不打算放行的样子,看着金鑫:“如今你姐姐不在,你便由我来负责,这月城你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出去了,有个什么差池,我也不好给你姐姐交代。”
“夫人多虑了,虽说是客,但我也是有自主性的,自己长脑长腿,想去哪,走去哪,都是自己做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我自己找的,活该,怎会怪到夫人头上来?更何况,这月城乃是天子脚下,比起其他地方,自然是安全许多,我又不是黑天瞎火地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走,怎会出事?”
金鑫笑吟吟地说着,话语也委婉,但是意思却表明了,我就是来你这里做客的,尽管客随主便,也不代表就该听你的,由你管着,想去哪见谁,还要你来同意,若是说关心,谢谢,只是我的事情我做主,后果我自负,就不劳费心了!
雨夫人仔细一听金鑫的话,不由得抬起头来,就看到金鑫那带着笑意,却神情坚决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脸也冷了几分,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既如此,要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