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锦娘这心里就闷得难受,想当初金克振为了开这个良绣坊,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心血,好容易才建起来,一门心思是要做成天下第一绣庄的,可自从他死后,这良绣坊不但没维持原本的盛名,反而日渐衰落,现如今甚至付之一炬,怎么不让人唏嘘心疼?
锦娘爱慕金克振,将这良绣坊看作是他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份念想,也就是这份念想,才能让她二十年来不顾一切地守在这里,然而,到底还是没守住。
她的眉头皱着,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地面,面色平静着,却总让人觉得暗藏着几分悲怆。
金鑫看得发愣,知她心里是不好受,想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叹了口气,金鑫道:“我想过不了多久,黄鳝就会找上门来。”
“良绣坊都毁了,他还来做什么?”锦娘没好气地说道,提起黄鳝,她脸上的厌恶便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
“还能做什么?拿良绣坊的地皮啊。”金鑫笑着应着。
锦娘闻言,一个怔神,这才恍惚想起,这黄鳝追着咬着良绣坊二十年了,不就是看中了那块地皮吗?
其实,那块地皮虽极好,却也不是就此一处好地方,若是他黄鳝想,别处也搞得到。但是,毕竟是霸横惯了的人,一向是想要的没有不到手的,突然碰到了一个倔得要死的锦娘,就如强手碰到了钉子,扎得生疼,硬是碰不得良绣坊,这心里哪里没疙瘩?更是死心地要拿到手!这才千追万堵的,到处找良绣坊的不是。
现在可好,良绣坊没了,他是认准了金鑫没有钱,是搞不起了,他来说要买,金鑫肯定会乖乖给的。
锦娘聪明,很快就想到了这层厉害关系,她看着金鑫:“五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金鑫笑道:“不是说了,要重建良绣坊吗?”
“可是,这要花的数目可不小,五小姐你手头哪里拿得出?”锦娘是知道金鑫的财政状况的,金克振虽给金鑫留下了不少的铺子,但是多数都是入不敷出,是挪不出钱的,若是卖了,又实在可惜,毕竟那地段都是很好的,金鑫本来还打算先放着,日后重新开张做起来呢。
还是说,真要卖了?
金鑫还是笑了笑,说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还没想到比较好的应对办法,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慢慢想,总会想出来的。你也别太忧心了,跟大家伙先在这里住着,费用我出,就这一两天,我去外面先找找,看看有没有比较好的民居,给你们安置。”
“五小姐,其实不必这样……”
“行了,你们这样匆匆出来,肯定没带多少钱吧?接下来衣食住行花费可不少,还是让我来吧。”
见她这样说,锦娘便也没再说什么。
其余几个人则是对金鑫感激至极,要是换了别的老板,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就一句散伙,其他的什么都不管,哪会如她这般,还百般替他们安排的?
本来,几个人对于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闺中小姐做他们的老板还有狐疑,现如今,却都暗暗庆幸,对未来的担心和迷茫也由此消散了不少。
金鑫当下就过去和掌柜的交接,先付了他们这两天的伙食费和住宿费,然后又安抚了下大家,便带着子琴回去了。
金鑫坐在轿子里,一只手撑着窗纱支着额头,这才有心思开始认真思虑起未来的打算,想起,就觉得头疼。
尽管跟锦娘他们打了保证说一切都会解决,但那是结果,这个过程,肯定很费心神。
首先最紧要的问题,就是资金。
她敛着眉头,正犯愁呢,却突然感到一阵大风哗哗而过,一下子透进了轿子里来,吹得她心神一凛。
金鑫有些错愕,抬眼向外看去,这才发现,天上,太阳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看得见一朵朵灰黑的云朵笼罩覆盖着,装饰着天空,把原本还算明朗的天空遮得阴沉诡异,眼看着就是要下大雨的征兆,而大街上,风呼呼刮着,吹得周边酒店的幡子摇椅晃,像是随时要被吹跑了似的。
子琴说道:“小姐,看着天要下雨了!”
“加快点速度。”
“是,小姐。”
子琴应了声,便吩咐轿夫步子快些。
轿夫也是怕下雨,也不敢耽搁,步子果真快了许多,一顶轿子在街道中迅速地穿过,稳稳地就朝着金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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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回来很晚,没能加更。爽约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