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因为仰慕我,所以要走我的风格?”
金鑫微笑着问道,脸上的神情却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文殷没说话,一脸默认。
金鑫也懒得追根究底,笑道:“文小姐若想成为精明干练的女子,首先要做的第一点就是学会用自信的目光与人对视。”
文殷愣住。
金鑫又说道:“莫说我们是店大欺客,文小姐想要的衣服我们这边真做不了。文小姐要不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又或者换个适合文小姐的类型,我们这定会做得出来。”
文殷顿了顿,说道:“我,我先走了。”
说完,拉着小青就走了。
子棋道:“这个文小姐还真古怪呢。上次也是她吧,还来打听夫人的事情。不知什么目的,夫人,要不要我去查查她的底细?”
“算了。她看起来并无恶意。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转眼,金鑫怀孕已经三个月了,正是妊娠反应最厉害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恶心犯呕,食欲大大下降,每天只能勉强吃些清淡食物。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许多生意上的事情便渐渐放下了,多数交给黄兴负责处理,比较重要的,则让柳仁贤帮着拿主意,自己则全心安胎。
这一日,她正躺在床上小憩,睡梦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轻,缓缓地漂浮了起来,轻飘飘地飘到了门边,穿门而过,随后,轻松飞到了空中,在漫天中自由徜徉,睁开眼,地面上无数景致迅速地在眼底滑过,不同的地貌,不同的建筑,不同的环境,瞬息变化着,让人目不暇接。
突然地,一个类似峡谷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又一片的移动着的物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金鑫本能地放慢了速度,就在高空上看着,微眯着眼睛细细辨认。
黑压压的物体分散得更开了,和另一拨分散的黄色物体分别聚集在一起,更有呐喊声不停地响彻峡谷。
金鑫心有所疑,下移了些,定睛一看,骇了一跳。
她当下明白自己眼中所见是两军交战的情形。
她看着两种不同颜色的大旗,黄旗上大大写着“南”字,黑骑上则霸气书着“月”字,这样的旗帜不只一两张,分别由穿黄色兵服和黑色兵服的士兵扛着。
金鑫微微蹙眉,呢喃道:“这是南云和月尹在交战吗?”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倏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雨子璟依旧高大挺拔,坐在他的战马上,身上穿着冰冷的铠甲,手执长枪,奋勇迎敌,动作利落干净,气势慑人心魄,饶是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着,一派地盘主人的姿态,让人望而生畏。
金鑫怔怔地看着,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却感到雨子璟倏地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各自错愕的神情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对方的眼里。
空气似乎有一秒的凝滞。
就在这个时刻,金鑫蓦地觉得肚子一阵绞痛,疼得她难受至极。
“啊……”
金鑫捂着肚子痛叫出声。
“夫人!夫人!怎么了?”
子棋和子琴推门而入,关切地走进里屋,朝床边走来。
金鑫双手捂着肚子,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她咬紧牙关,看着子琴和子棋朝自己走过来,有片刻的恍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是做梦,只是——
“啊……”
肚子的痛感加剧,疼得金鑫根本来不及细想其他。
子琴和子棋看到她那个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她面前,子琴问道:“夫人,是肚子痛吗?”
话音才落,就听到子棋惊叫道:“子琴姐姐!血……”
子琴顺着子棋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见有血从金鑫的下体滑出。
那一瞬间,子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额头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她震惊了一下,而后马上反应快来,失控地大声叫道:“子棋,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人去请大夫来!快!”
惊慌失措的子棋被子琴的话拉回了心神,忙不迭地点头着,就慌乱地往门外跑。子琴在里面,也听的子棋在外面颤抖地大声喊人去请大夫。
“夫人,你忍忍,咱们府里就有大夫,很快就到了!”
金鑫咬着牙,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快要混乱,看到自己下体出血,更是觉得头晕目眩,此时此刻的她根本顾不得镇静回应子琴的话,唯有不断让自己挺住,而她不知道的是,眼泪,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夺眶而出。
她感到自己心里有某种极致的恐惧不断地蔓延着,几乎将她的整颗心都吞噬掉。
子棋很快亲自把大夫带来了,大夫给诊了脉,神色大变,马上施针做了紧急措施。
大夫显然也是很紧张,在施针的时候,捏着针,明明找到了位置,却是犹豫了许久都不敢下针。
金鑫内心很焦急,见他如此,叫道:“还不快点!不想雨子璟回来杀了你,就快点!”
大夫一听,一咬牙,针就下去了,后面又连连施了好几针。
金鑫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大夫在自己身上施针,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身上的疼痛也一点点缓解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也在一点点往外流走。
从刚才开始就产生的一股强烈不安更加无法遏制地爬上了她的心头,拽着她的心。
大概两个时辰后,大夫将金鑫身上的针一支支收了回去。
金鑫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歪着头,看向床边坐着的大夫,问道:“周大夫,孩子……没了吧?”
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心里像是被水漫过似的,凉得感觉不到一点的温度。
大夫恭敬地起身,对着金鑫鞠躬。
金鑫见状,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苦涩笑道:“果然。”
本已干涸的泪水再次从眼眶流出,滑到她的嘴角,味道涩涩的。
她苦笑道:“之前还想着不要这个孩子,没想到,现在真没了,我竟觉得自己好像被夺去了呼吸一样的难受……”
“夫人,你在说什么?孩子还在。”